吴争道“那臣就直说了……如今唯一可以西向增援汝宁府的,就只有朝廷右营,一是因为距离最近,二是兵力超过十万,前锋渡江,赶到庐州最多三日……想来李定国三万多大军应该可以支撑这三天时间……。”
朱莲壁脸色一沉,“吴三桂投降永历之后反叛……这应该是永历朝内事,说起来与我朝何干?就算朕允了吴王所请,派兵增援商城,可万一永历朝反打一耙,朕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黄道周微微点头道“陛下说得是……鉴于之前,永历明晋王一直拒绝我军入湖广、河南,其生怕我朝染指二地之心,不言而喻,此时若出兵,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啊……不过,如果有李定国亲笔求援书信为凭,那应当别论!”
吴争心里有思想准备,可黄道周的突然变向,让吴争有些始料不及。
在吴争看来,黄道周应该是个明理之人吧?
强捺着心中的失望,吴争目光扫向王翊,“王相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意见吗?”
王翊面向皇帝一礼,然后转向吴争,道“以臣之见,汝宁当救……有道是唇亡齿寒,一旦大西军在阿济格、吴三桂的夹击下覆没,那我朝西侧屏障就会消失,敌人必定进攻安庆、庐州,到时,我朝依旧还须向安庆、庐州二府增兵防御,与其到时被动,不如今日果断增援!”
吴争听了重重点头道“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啊!”
黄道周老脸一红。
可朱莲壁听出来了,吴争如此着急赶来京城,加上此时对王翊的出兵意见称赞不止,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那就是要调右营增援汝宁府。
朱莲壁脸色阴沉下来,“吴王此话……朕以为……不妥吧?虽说建兴、永历二朝都以承嗣大明自居,可毕竟是两朝,如今江北正遭敌军大肆来犯,吴王一边以军队连续征战、兵疲马乏之名,令诸卫大举南撤,把将士用命换来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可这边,却要朕将右营调往河南,为永历朝流血拼命……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吴王是永历朝的吴王呢!”
这话说得已经很重了,等于在指证吴争吃里扒外了。
黄道周、王翊脸色一变,但王翊低头不言,而黄道周赶紧上前,“陛下……吴王也是为我朝西面防御计谋,王相所言不假,若真大西军溃败,庐州、安庆乃至凤阳、徐州,皆面临敌人围攻的可能。”
吴争已经很意外了,他预料朱莲壁会不同意,可确实没想到,朱莲壁应对会如此激烈,吴争有种感觉,那就是朱莲壁的翅膀硬了。
早前,吴争来应天府时,朱莲壁为将新兵整合进他的禁军,和吴争暗中做交易,那时的口吻是相当地谦逊,甚至几次明言,愿意禅让大位给吴争。
现在朱莲壁有了一副皇帝的模样,“敢”与吴争针锋相对了。
吴争生硬地说道,“右营并非是禁军……臣是大将军,朝廷兵马皆隶属于臣的麾下,有指挥调动之权,我认为汝宁必救,也是为国朝计……若陛下不应,可罢去臣的大将军职!”
这就是君臣针锋相对了。
黄道周、王翊闻听急了,赶紧上前打圆场道“都说为国计……有话好说,陛下也是心忧江北战事……。”
不想,朱莲壁霍地站起,执他年少的嗓音尖声叫道“吴王手中有二十北伐军,朕的手中仅左、右二营……既然吴王认为汝宁必救,那不妨调北伐军前去……这样,朕就算想不应,怕也是不行了!”
矛盾,这东西很常见。
几乎有人的地方都会存在。
只要不点破、扯破,那就舞照跳、歌照唱。
颜面,其实也一样。
君臣之间更是如此。
就算心里想杀了对方,可只要见面时笑着,那还是君臣相得。
朱莲壁骤然指责,等于当着黄道周、王翊的面,在指责吴争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