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仅八旗兵力就不下十万……还有我那岳丈大人麾下那支八百重甲骑兵,说是八百,可仅战马就有五千,辅兵高达三千余众,这是支百战精锐啊,渡过黄河,在平原之地野战,以一敌十,是少说了,以一敌百也有可能。”
钱翘恭不得为然地嗤声道“再彪悍也架不住北伐军大炮轰。”
“放屁!”沈致远暴了第二句粗口,“你当铁骑是死靶子,任你轰?早前吴争在泰州与多尔衮会谈之际,双方各派三十人厮杀,火枪兵尽没,铁骑只损伤十一人……这还是铁骑没有配备装具齐全,不识火枪兵战术的情况下。”
钱翘恭顿了顿,道“那又怎地,你我都是做好准备,随时为国捐躯之人……。”
“别……千万别,你有捐躯的准备,我可没有……我还等着回去娶吴小妹呢。”
钱翘恭有些意兴阑珊,“原本想着,只要军权在手,总能找到机会,给鞑子狠狠一击……可现在,怕是没机会了,鞑子其实从没有信任过咱们,一旦兵练好了,就收回兵权,忙活了半年多,全给敌人作嫁衣裳……你还想着回去娶吴小妹?少做大头梦了,到时不把你当成汉奸,算是烧高香了。”
沈致远刚要开口,却见黄驼子已经拍开了最后一坛子酒。
于是“噌”地起身,扑向黄驼子,一把抢了过来,怒瞪道,“好你个黄驼子,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忘了尊卑了不是?”
黄驼子悻然松手,嘿嘿干笑着。
沈致远抱着坛子,又坐回了地上,“小钱哪……吴争不是不想北伐,在扬州府停下,是因为他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什么?”
“你再喝一碗,我就告诉你。”沈致远捧着坛子呵呵笑道。
“爱说不说……不喝了,再好的酒眼下喝,嘴里都是苦味。”
“随你。”沈致远仰头就着坛口饮了一口,直馋得黄驼子咂巴起嘴唇来。
“吴争没想明白的事多了,譬如……谁来做皇帝,譬如如何应对大西、大顺民军残部,譬如如何安置永历帝……但我想,他最不明白的应该是……他自己要不要做皇帝,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