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人潮的方向背驰,吴争突然发现,与郑一斤一起的三个人没有跟上。
霍然回头,吴争对着那三个背影大喝道“回来,随我走。”
那三人中有一个人回头大声道“许老二死了,我们要去找刘元和郑一斤……王爷好走,别忘记我们几个!”
他居然还在笑。
吴争大骂道“白痴!”
“蠢货!”鲁进财闷声骂道,但脚步没有放缓。
“想来头被驴踢了。”岳小林已经哽咽。
或许,此时只有恶毒的咒骂,才能平复心中即将迸发的滚烫的血液。
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阻止不了转身。
……。
当戚家兄弟拿到内阁行文,率部向北门桥方向挺进时。
天色已经暗下。
莫执念、马士英与钱肃乐、黄道周,四人已经脸色惨变。
他们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就算微服私访,可天色已黑,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这本就是一种不详的预兆。
于是,黄道周再次进宫,向监国朱媺娖请调禁军。
四人率一千禁军骑兵,急赶向北门桥。
当那道号筒的光芒亮起时,已经有无数的人,在向北门桥聚集。
应天府,半城沸腾了。
……。
柔仪殿中。
朱媺娖愤怒地指着趴伏在地上的郑三叱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三的身子战栗着,他泣声道“老奴确实不知情,殿下若不信……可彻查!”
“你不知情?夜枭掌握在你手中,你说你不知情?”朱媺娖急喘了口气道,“当年你指使死士暗杀他,若非是本宫求情,怕此时早已化为白骨,如今是不是又想故伎重演……你记着,这次若真是你所为,不用说他了,本宫先不饶你!”
“老奴发誓……老奴若指使人暗杀王爷,不,若老奴与此事有一丁点关联,不用殿下动手,老奴自己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朱媺娖这才收敛起怒意,她觉得不对劲,可想不出哪不对劲。
“本宫暂且信你一次,还不带人去找他?”朱媺娖又急了起来,“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诛尽你九族!”
太监有九族,那真得挖他十八代祖宗了。
一个矜持的女人,让她喊出这样的话来,确实是急了。
郑三连滚带爬地冲出殿外。
朱媺娖喘了几口气,依旧坐立不安,她大声嚷道“来人,本宫要亲自前往北门桥!”
……。
春和殿中。
“陛下,乱了。”
“什么乱了?”
“据说是……会稽郡王微服前往北门桥,怕是被乱民围了。”
“哦!”朱慈烺原本平静的脸,变化起来,脸上似笑非笑,“他也会被乱民包围?朕还以为,这帮子贱民会对他一个个感恩颂德呢呵呵……咦,不对啊,北门桥不是派了禁军吗?”
“是派了禁军,不过听起来,此事不象有假,首辅和太傅还为此进宫,向监国殿下请调了一千禁军骑兵,前往北门桥了,此刻连长公主也亲自去了。”
朱慈烺惊愕起来,那还真有可能出事了。
“你,快去探查,之后速来禀报朕。”
“奴婢这就去。”
朱慈烺坐不住了,他起身来回急速地走动着,双手不停地搓着。
有些激动,不,应该有些躁动。
这是危,还是机呢?
打心里,朱慈烺是盼着吴争有不测的,毕竟吴争的声望、战功太高,对自己是种无形的压制。
吴争若死,那义兴朝的所有官员,怕只能拜伏在自己脚下了,连同大将军府麾下,还有那八府富有的土地。
想到这,朱慈烺有些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