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南下,黄毓祺参与了江阴守城。
城破之后,黄毓祺乔装为僧,隐居“古梅禅院”,幸存了下来。
后来,黄毓祺组织船只千艘,起兵海上,准备收复常州。
也是那时,钱谦益因“水太凉”、“头皮痒”二桩恶心事气节丧尽,被人人鄙夷。当时民间,江左三大家钱谦益、吴梅村等上街都要遮脸,以免被人唾弃。
等钱谦益在顺天府不受待见,怅然回到应天府时,在柳如是的劝说下,也为了弥补过失、修复名声,钱谦益携柳如是至海上犒师。
当时吴争,正出兵收复杭州府。
本来,黄毓祺所部能有些大作为的,可天公不作美,义军前往崇明时,遇到飓风,船只大多被摧毁,士兵葬身鱼腹无数,义军由此散去。
黄毓祺被清军擒获,关在应天府。
直到吴争光复应天府,黄毓祺才被放了出来,后在钱谦益的举荐下,任兵部侍郎职。
只是黄毓祺年纪大了,加上牢中受刑,身体已经垮,就举荐了他的长子黄大湛接替自己的职位,黄大淳、黄大洪二子也有了军职。
这黄大湛也是个血性之人,应该说,黄家一门皆忠烈。
黄毓祺被捕之时,四子兄弟争死,被多铎下令俱发旗下奴,黄大湛妻周氏,宁死不当亡国奴,以自刎、投水、吞金、绝食等方式自杀未遂,直至最后自缢而亡。
黄大湛此来,就是向钱谦益讨要军饷的。
“拜见世叔、婶婶。”黄大湛躬身行礼道。
“是湛儿啊。”柳如是微笑相迎道。
孰不知,黄大湛的年纪尚大于柳如是。
钱谦益微微抬起眼皮道“大湛啊,你的来意,为叔的清楚……先坐下,等我写完这信再说。”
黄大湛依言在左侧坐了下来,柳如是为他沏了杯茶。
许久,等钱谦益吐气收笔。
黄大湛起身拱手道“世叔,侄儿也知道国库吃紧,可如今八万新军,已经拖了两个月饷银没发,还望世叔多多周旋才是。”
钱谦益微微颌首,对着写好的信上墨字,轻轻吹气道“坐下说话,坐下说话,你急什么……今日陛下已经有了旨意,户部明日就会拨付饷银。”
黄大湛闻听大喜,“那就好,这样侄儿也不必被二弟和三弟指着鼻子骂了。”
钱谦益轻轻一叹道“不过你也说了,国库吃紧,这笔银子也是生生挤出来的……先发两个月的,其余的过些日子再说。”
黄大湛听了转喜为忧,“世叔,饷银已经拖了两月,加上这月,应该颁发三个月的才是啊。”
钱谦益皱眉道“你当我不想拨付啊,要有银子才行。哦对了,两个月的饷银,还是得按常例,七折计。”
黄大湛面色顿时垮了下来,呐呐道“世叔……好不容易饷银比照北伐军,有了每月二两银子,可七折……这叫我怎么向弟兄们交待啊?”
钱谦益怒道“你当扣下的银子是进了我的口袋?你也当官不少时候了,这常例你不懂啊?但凡出户部的银子,少则三成,多则五成,就因与你家关系,我已经扫三折算了,你可知道,我要向别人多费多少口舌?”
黄大湛赶紧应道,“是,是世叔劳心了。”
钱谦益“哼”了一声道“回去好好带兵,饷银少不了你们的,先拿两月,其余的,再等些日子吧。”
“是。”
黄大湛走出门外,低声怒道“二两的饷银,到手仅一两四钱,还只发两月……这帮子贪官,国都亡了还贪,就该让你们个个入鞑子的牢里。”
……。
柳如是等黄大湛走后,蹩眉对钱谦益道“相公不是说陛下允了一百万两吗?怎滴还不够发放八万新军三个月的饷银呢?”
钱谦益叹息道“原十万军队不用发啊?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