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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亦清沉默下来,她沉吟了很久,道“这不难解决,各县官府皆有户籍黄册,由各乡、村里正发放粮食凭据,凡三府户籍在册百姓,每月领取购粮凭据,然后可至任何粮店购买平价粮食,粮店将凭据汇总到粮商处冲抵粮款,再由粮商持凭据至财政司换取粮食差价。”
莫执念闻听大喜,可随即又皱起眉来,“按你的意思,是要放开粮价?这万万不成,不仅我没有这个权力,连右布政使熊大人,也没有这个权力。”
不想,莫亦清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将军定粮价为得是三府百姓可以买得起粮食,可如今粮价确实已经不能再维持原状了。阿耶应该知道,三府之地,有多少国外商人和外地商人云集,他们也在享用低价的粮食,而这银子却是由粮商在出,这状况无法长期维持下去。所以,变革势在必行。”
莫执念低头沉吟起来。
莫亦清见祖父犹豫,劝道“阿耶可以将此理与熊、张二位大人商议,想来应该能说得通。就算之后大将军见怪,无非是将这暂时的应变之计回复原状罢了。”
莫执念道“也好,明日一早,我就去与二位大人商议。”
……。
次日,莫执念与熊汝霖、张煌言商议。
熊汝霖、张煌言觉得可行,赞成这个应变之策。
于是,三人以大将军府的名义,推行了粮价新政,三府之地,沉寂了两年的价格,开始浮动。
这一浮动,当天一石粳米的价格就变成了一两一石。
百姓因为有了购粮凭证,利益没有受到损害,所以平静地接受了。
但利益有人得到,就一定有人失去。
粮价的浮动,特别是官府对本地百姓的贴补,让各地商人和国外商人有了对立情绪。
这种情绪渐渐开始积淀起来,酝酿着另一个变局。
……。
吴争从太傅府回到镇国公府时。
宫中的内侍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他们是奉旨替给吴争送郡王朝服来了。
“奴婢恭喜会稽郡王、贺喜会稽郡王。”一见吴争来,内侍腆笑着向吴争道喜。
吴争微笑道“赏。”
看着红漆盘上郡王朝服正中,那个纻丝、纱罗织金闪色的五爪行龙龙头,吴争不经意地摇摇头。
正如朱慈烺说的,这郡王爵,吴争还真看不上。
之所以接受,依旧是为了双方的妥协。
当然,吴争势力的不断壮大,也确实需要一个名目,来安定人心。
王爵,可以稳定人心。
府中侍女们鱼贯而入,在吴争面前小心地撑起这件朝服。
义兴朝,除了朱以海,没有别的王爵了,当然,朱以海现在是亲王,还高吴争一等。
但从朝服上而言,没有多大的区别。
同样的是正面坐龙,同样的身前、身后、两肩五爪行龙各一团。
边上宋安嘿嘿笑道“少爷不试试?”
吴争斜眼道“有得是时间穿,急什么?”
宋安腆着脸道“那今日之后,我是不是得改口称王爷了?王爷是不是得给点赏赐啊?”
吴争正色道“无论何时,少爷都还是你少爷,但你这次回杭州后,还得回军校去。”
宋安苦着脸发出“噢”地一声悲鸣。
虽然,听起来很假。
吴争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陈子龙会在这时前来拜访。
与陈子龙同来的还有都御史王翊、兵部侍郎冯京第、兵科给事中董志宁。
吴争对陈子龙很恼火,准确地说,是有敌意的。
这也难怪,陈子龙几次三番地和吴争过不去,最不可饶恕的就是吴争去镇江时的那次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