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襄反清不复明,他想做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从龙嘛,建青史留名、不世之功。
与济尔哈朗谈判之前,冒襄就很不赞同停战,而一再向吴争谏言。
他的意思是,前有楚汉相争先入汉中者王为鉴,有道是先入为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如今建兴、永历两朝已形成犄角之势,为防日后双方对大位造成不必要的相争,应该先取顺天府,不管是攻得下还是攻不下,到了京畿造出声势再说,至于一切的困难和势必造成的巨大伤亡,那是另一回事了,打仗嘛,死人理所当然。
这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甚至于吴争当时也有一丝动摇,但吴争不想做“汉中王”,更不想饱经苦难的华夏大地,在驱逐鞑虏之后紧跟着来一场不该有的内战,而这规模,甚至可能超过北伐。
这显然与吴争一直想少死些人,护住华夏气血的愿望相悖。
于是,吴争没有采纳冒襄的谏言,这使得冒襄有些不高兴,在他看来,吴争显得有些假仁假义了,因为自古以来、权力相争都是胜者王败者寇,孰是孰非自由赢家盖棺定论,只要得了天下,那怎么说,还不是由吴争一人说了算?
冒襄负气,来的路上一直没有主动理睬吴争。
可这时,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但凡是有个性的有才之人,总是想把他自认为妙计良策被采纳而付诸于行。
“王爷……恕襄直言您这是吃力不讨好啊!”冒襄也有着文人那“语不惊人誓不休”的痼疾。
吴争连眼睛都没睁不过还是问了句,“这话怎么说?”
冒襄一撸稀疏的三角胡须摇头晃脑啧啧惋惜“多好的机会啊……!”
原本这调调,吴争确实应该捧哏冒襄垫上一句“机会从何来”之类的话。
奈何吴争自己就是个异类,而且对文人历来有种敬而远之的疏远自然不想捧这哏索性,还将头往一边扭了些。
冒襄有些尴尬起来,按他的脾气,若面前不是吴争怕是早撂下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扬长而去了。
可对吴争冒襄能忍心这等程度的“羞辱”,至少,冒襄认为这已经是“羞辱”了。
李颙是个热心肠的人,且与冒襄私交不错,此时为冒襄搭了个台阶“还请辟疆兄明言。”
冒襄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脸去对李颙道“如今局势天下三分,清廷、永历、建兴尔与汉末群雄争霸如出一辙,唯中心东移罢了……汉末曹魏独大挟天子以令诸侯蜀吴不得不联手而抗便如今时清廷独大建兴、永历联手抗清并无二致。”
说到这,冒襄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了吴争一眼,不想,吴争竟侧过身去了。
冒襄心里着恼,可文人见猎心喜的毛病,冒襄是得天独厚了的。
他忍不住想把他的高见说出来,“以史为鉴,蜀吴最后还是大打出手,为何……咳,为争汉室正朔也!如今清廷势微,王爷和晋王北进势不可挡……局势变了,方略也须改变,故……。”
“三国争霸为兄弟相争,鞑子何时成了你冒辟疆的兄弟了?”
这句话来得天马行空,冒襄一怔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吴争已经睁眼坐起了身子。
冒襄负气辩解道“襄此时说得是天下局势而已……王爷何须牵强附会,给襄扣个黑锅?襄再不学无术,那也不屑与鞑虏称兄道弟!”
吴争不置可否,随手拂了拂衣袖,整理起了衣冠。
冒襄急了,他话没说完呢,他认为最精妙、最有理的策略才开了个头呢。
“王爷此行无功而返,可知为何?”
吴争抬眼瞥了冒襄一下,又专心整理起来。
冒襄动了动脚,若不是在车厢里,他怕得跺起脚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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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不,应该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