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东莪嘶声惊呼道,“额驸怎会突然起兵谋反?”
多尔博神色愁苦道,“刚林、祁充格……不可能拿此事说笑……。”
东莪也意识到这点,没有证据公然指证一个额驸、辅政,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也不是现在刚林、祁充格能承担得了的。
可她内心确实接受不了,沈致远怎么会毫无声息地造反?
虽说谋反都是暗中部署,讲究的就是事发突然、攻其不备,可沈致远……不一样啊!
东莪低头,轻扶着硕大的腹部,他不该选在这时候谋反,至少,得等孩子出世啊。
见东莪沉默,多尔博急了,“……叛军近在咫尺,姐姐倒是替我拿个主意啊!”
东莪惊醒过来,但她还是不相信沈致远会反,“刚林、祁充格贵为大学士,又是王爷辅政,昨日深夜,还亲自出城……事出反常,所为何事……王爷不可不察!”
东莪非常敏锐地找到了事件的起因。
多尔博闻听,心里也一格噔,可他很快甩头,“这事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沈致远反了……叛军就在眼前!”
这等于给事件下了定论,也就是说,不管刚林、祁充格为何要出城,也不管沈致远是什么原因起兵,眼下最重要的是……应对和平乱!
东莪自然明白,她霍地起身,“我要出城去见他……不当面问清楚,我不甘心!”
多尔博急了,“姐姐怀着身孕……先不说阵前刀箭无眼,就说沈致远……要是沈致远扣下姐姐为质,我……我……?”
东莪原本的脸是冲屋外的,听多尔博这么一说,脸色矛变,她突然回头,盯着多尔博,冷冷道:“王爷放心,若真如王爷所言……我定会自绝于阵前,绝不拖累你就是了。”
多尔博闻听一怔,连忙否认道:“我不是不信姐姐……只是……。”
东莪不再多言,一边向屋外走去?一边呼唤她的侍女备车。
而这时?多尔博突然大声喝道:“不准去……本王不准你出城!”
这话声语意,让正准备备车的侍女和下役们愣住了?不知道是备车还是不备车。
东莪身子微微轻颤?她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弟弟。
多尔博有些惶恐?他是真的有些惶恐。
他怕啊,他一直都在怕。
因为他的生父是多铎?不是多尔衮。
眼前的多罗郡主?他的姐姐,东莪,才是多尔衮的亲生女儿。
他不能不担心,万一东莪现在出城?与沈致远夫妻情深?突然临阵倒戈,多尔博不知道,自己麾下这些原本多尔衮的那些嫡系,是听自己的,还是听东莪的。
这样一来?不用沈致远攻城,滋阳城内?就得血流成河,自己内部就崩了。
多尔博在东莪冷冷的目光注视下?变得呐呐不知所云。
这种惶恐、这种局促、这种不安,落在东莪的眼中?让东莪轻轻一叹?目光中的冷意渐渐散去。
都说怀了身孕的女人?总是多愁善感,充满了母性,东莪此时觉得,眼前的多尔博是可怜的,早早失去了生父,没几年再失养父,如今就只有自己一个亲人在侧,遇见这么大的事,慌乱在所难免。
“好吧。”东莪慢慢转身,“遵王爷谕令……我不去便是。”
多尔博一听,他反倒内疚了,刚想分辨、解释,这时,有侍卫前来急报,“禀王爷、郡主……新军在城外三十余里转向,往东南方向而去……。”
多尔博和东莪闻听,皆长吁一口气,互相对视,脸色都放缓了。
可姐弟两相视的目光中,再无之前的亲密无间,二人心里都明白,这事就是一块试金石,姐弟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或许,利益当面之时,姐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