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众凌寡、有备对无备,衡阳卫这二十多天打劫下来,不但战果丰硕,而且训练了士兵。
原本这些刚刚入伍的庄稼汉,此时的神色已经越来越沉稳,少了那忐忑、惶恐之色,多了一份果断、凶悍的匪气。
人杀多了,身上就有了那种狠厉。
打劫,这份“前途似锦”的差事,衡阳卫是越干越顺手了。
火枪一千多杆,战马二百多匹,粮食、草料、布匹等等物资,是数不尽数啊。
当然,刘放是绝不留俘虏的,不管是满还是汉,只要被抓,那就是一刀,绝不“留一手”。
刘放甚至有了组建一支骑兵的打算,此时的他,已经有了半个月前还没有的野望。
可惜的是,这次上天没有再眷顾刘放,他没有付诸行动组建骑兵的时间了。
在刘放等人酒意正浓之际,一个衣衫破烂,身血迹斑斑的士兵,哭喊着冲了过来。
“将军……将军……出事了……!”
刘放此时还没意识过来,他没好气地将手中酒碗往篝火里一甩,溅起无数火星。
“慌什么……没见本将军正在兴头上吗?”
说到这,刘放摇摇晃晃地起身,“说吧……什么事怎么惊慌?”
那士兵泣道:“死了……死了……。”
“他X的,谁死了……说清楚!”
“都死了……死绝了。”
刘放这时酒意醒了,他自然认识这士兵,是他在早上派出那支打劫清军的偏师中的一员。
都死绝了?
刘放眼睛瞪得象铜铃一般大,随着清军运输队护卫的人手越来越多,这次自己派出的偏师有八百人,如果说八十人被歼灭,那刘放还想得通,八百人,怎么可能?
刘放突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李老二是蠢X吗……他不知道打不过就往河这边退?”
“将军……鞑子兵人多……上万人哪? 他们有骑兵、弓兵……他们埋伏于河道北面、东面? 就等着咱们退入河中……然后两面夹攻……他们射得可都是火箭啊你……将军,敌人已经上岸? 冲这边来了。”
“多远?”
“最多不过二十里。”
刘放愣住了? 好半晌,突然暴发起来? “咣啷”一声,从边上护卫腰间抽出佩刀? 指着这士兵怒喝道:“你敢扰乱军心、哄骗本将军? 老子宰了你……!”
可怜那士兵吓得连呼“冤枉……将军饶命!”
好在刘放没有真冲过去砍下士兵的头,而是抡刀舞了个圈,大喝道:“传本将军命令,各路人马向旧县聚拢……你们……。”
刘放指着身边将领道:“各领一支人马? 去挡住清兵……能挡多久……就多久!”
……。
这一夜? 人死得太多了。
刘放只是个衡阳镇上的混混,风云际会,才有了一番骄人的功绩。
可他终究是个混混,哪怕是手下有了上万人,那也只是个……混混。
他根本就不明白? 既然已经知道敌人战船从上、下流有备而来,已经知道八百人的偏师转眼间军覆没? 按理说,这样的黑夜? 敌人正在向自己扑来,应当立即下令? 反方向撤退才是。
旧县以南二、三百里? 就是滁州界? 那儿有廖仲平左营前锋驻囤。
但刘放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下令各路人马向旧县集结。
这显然拿一块肥肉送进敌人张开的口中。
这一夜,死的人,确实是多了。
之前在河上偷袭刘放偏师的上、下流清兵,其实人数不多,约二千人。
可此次拜音图场在必得,除了派出骑、弓兵之外,还有一支三千人的军队,由河正面进攻。
两者合起来,就已经是五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