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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想了就去后院看玛法啊……不就那么几里路嘛。”
天晓得,就算那些嫡子嫡孙想见济尔哈朗,那都得先登记再排队。
如果迈密真大胆直接去了后院,最好的结果是被赶回来,说不定,那些济尔哈朗的随扈把事往福晋那一捅,接下来的就是家法侍候了。
郑亲王府的家法,与吴老爹的家法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吴老爹是教育型家法,而郑亲王府的家法那是惩治型家法,怎么能一样呢?
明知是不可能,但济尔哈朗却说得一本正经,有些人就是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不带噎的。
可往往是,这样的人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得人,偏偏就不能戳破,不敢戳破,还得顺着对方的话说。
迈密轻轻抽泣道“是孩儿不懂事……以为玛法忙于政务,不敢前来打搅……。”
听听,听听,济尔哈朗老怀大慰,撸着胡须,用慈祥的目光打量着迈密,好一副祖慈孙孝的天伦场面啊。
“……迈密啊,玛法今日来,是想听听你对自己将来的看法……你大胆讲,只要玛法能帮你的,一定帮你!”济尔哈朗一脸郑重地点着头,完全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祖父样。
迈密一怔,她不由自主地侧目看了一眼桌上食盒,心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不是朝廷或者玛法想对自己一劳永逸?
济尔哈朗自然是看得见迈密的眼神方向。
可他当作没看见,一直保持着祖父的慈祥。
许多事,只要不说破,就可以当它不存在,可一旦说破了,那就真碎了,再无法弥补。
“迈密,别怕……说就是了,玛法一定帮你。”济尔哈朗形如催眠的劝说声,就象来自遥不可及的天堂,温柔、和蔼,且具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力。
迈密终究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的气度,完全是来自于一瞬间地勘破生死。
“……玛法……请玛法恕罪……孙儿想去……江南……找……他。”迈密声音断断续续,越说越轻,头也越来越低,直至不可闻。
但意思算是表达清楚了,近在咫尺的济尔哈朗也听懂了。
一时间的静默,屋内落针可闻。
迈密突然警觉到了什么,她骇然抬头看向济尔哈朗,她以为,自己说错了。
说错了,就得付出代价,代价是,死!
可让她意外的是,济尔哈朗仅仅是沉默,脸色并没有震怒。
“好!”济尔哈朗突然击掌叫好,吓了迈密一跳,“我府中出去的人,个个是有情有义之人……你想去江南,玛法就派人送你去江南……。”
迈密傻了,是真傻眼了。
她只是被济尔哈朗的软语所惑,一不留神说出了心里久存的想法。
可济尔哈朗的回应,却让她觉得离谱。
送自己去江南?
朝廷那怎么交待?
虽说“格格”爵位被削夺了,但多少人的目光还不经意地盯着王府。
祖父能这样送自己去江南?
看着迈密地惊愕,济尔哈朗慈祥地笑道“傻孩子,在玛法心里,还有什么事能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呢?”
迈密“哇”地一声,趴在济尔哈朗的腿上,哭了出来。
济尔哈朗有些被感染,一种久违的亲情涌上心头,他轻轻地拍着迈密的背,安抚着。
“傻孩子……去吧,无论如何,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找到他,不怕他不认帐。”济尔哈朗与其说是在安慰迈密,更象是自言自语着,“两年多下来,我看出他不是个绝情之人……去吧,他不会不认你的。”
迈密渐渐收声,睁着泪眼抬头,“玛法……我真……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