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变得荒唐的怀容掌门,他怔怔地侧过头来。眼见着,他那双向来清高的眼睛已经发红,他微微一笑,语气也不再凌厉,字里行间竟透着凄苦的意味:
“怕是要蔡总管和长老失望了,本座,不是高风亮节的明觉掌门,不过是个痴心人,你该怎么交代,便怎么交代罢。”
闻言,蔡问愣了半晌。
而半晌过后,他仍还紧紧抓着对方的手。他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汗巾,将那双血肉模糊的手抬了起来,用汗巾牢牢地包扎起来,将那狼藉的伤口用汗巾遮挡起来,嘴上还念叨着:“若是伤到了骨骼那该如何是好。”
包扎完毕后,他又躬身捡起方才丢在地上的伞,撑开,举到他头顶,语气温和地宽慰道:
“掌门尊座,大家都在等您,今日不妨我们就先回去,反正这万观天神主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来日方长。”他大胆地拍拍对方的肩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将这话说出口,本以为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却见姜青未愣了一愣。
顺势,他又尝试着领着他走,没想到他竟真的挪了几步,也许是忽然想明白了。
细雨朦胧之中,那向来威严的怀容掌门,如今却让蔡总管领着走。那蔡总管也是聪明人,他一路走还一路哄,说的都是男女情长之事,那怀容掌门竟也愿意听,一路上都没打断他。
于是,他们慢慢地走过来时的路,走过这华丽的园林与楼宇,走过那铺着落叶的青石板路,像是踏过了万丈红尘,一路向着万观天的正门口走去。
“走了吗?”
苏湮颜站在沁欢宫门口,问秦尚芙。
侍女尚芙干脆地回答道:“回神主,他们已经从正门出去了。”
“走了便好。”
苏湮颜终于深长地叹出了一口气,转身时又看见大门上留下一行血迹:
那殷红的血,映在这庄严华丽的大门上,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手敲破,留下这样的血痕。
她不禁心想:他可真够狠的。
“你们还不快把这血迹收拾了。”她冷声吩咐,然后又对着这无边寂雨,从容地整了整衣衫。
话音刚落,侍从们立刻忙活起来,而她则优雅地抬起高头绣鞋,重新跨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