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没什么僭越不僭越的,那可是救人的事。
但当她解开衣衫后,只见那月白色布衫之下的肌理细腻非常,白中泛粉,润如珠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具身躯虽瘦却也还算矫劲,那匀称的骨肉,温玉活肤,不禁使她连握着药瓶的手,都随着他的呼吸颤了三颤。虽说他身上也有一道道伤口,但相比手上的见骨的伤口,已经好太多。
可是,便正是那身上的小伤口,上起药来却比手上更娇气,他时不时的就要往她身上蹭过去——
而她只觉得头皮都在阵阵发麻。
这期间,她好似听见他轻声唤了这个名字
“圆圆——”
一时间,她面上没有表情了。而几颗诉说着真情的眼泪,麻木了的滴落了下来。
该死的——她干嘛掉眼泪呢?
她本来不敢相信他会喜欢自己这一点,但方才他的所有表现,已经不言而喻了,他就是到这个时候,都还想着她。你想谁不好,不如想想你师弟,想想你徒弟,想想你爹娘——不过他好像没有爹娘。
那你就想想你过世的师父,想你们仙界那些漂亮的女仙,你非想花圆圆做什么?
你难道不晓得,这花圆圆从头到脚都是个假人吗?
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魔族人,祖上的三代都当官,可惜到她这代就蒙了尘。直到今日,她才看清了自己的本心,自己竟如此在乎一个仙界人——
她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他,或许是他在教她做菜的时候,或者是在那场寿宴的时候就开始了,也甚至更早也对,如此良人,若他不是仙界的人,谁人能够不动心呢?
她长叹一口气,卑微的握起他的手将之捂热。在那一瞬间,她有多想成为他口中的花圆圆,也多想成为他喜爱的那个侍女,她何尝不想向他坦白一切。
但她不敢,这种情愫有都不能有,一旦有了必会不容于世,带来后患无穷。
她脑子很乱,怎么也弄不清楚。此时,她管控不了自己的表情了,于是她仰着天,嘴上又绽开了一个凄苦的笑。
她笑的是,她像她这种人,为人臣却不能忠,为人子女又不能孝,而作为一个女子,在面对她所向往之人时,她又不能以坦诚相待——如她这种人,应该会没有好下场吧,倒像是话本子里的反派。
可是,就是她这样的人,却偏偏得到了他如此的垂青呢。他为何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本来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事而已,现在非要搭两个人进去,这多不值得啊!
她衷心替他感到不值,她如今已是个饮下了同心散的薄命人,纵然她再心生喜欢,但不能陪着他一起白头。
或许他是神医,兴许有办法缓解症状,但是她怎敢告诉他——自己被下了那魔族的臭名昭著的同心散吗?
他要是知道了,能不多想吗?他还会理她吗?还会如此待她?
她就算是死,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景。
她长叹一口气,百感交集之中,卑微是她唯一的底色。所谓热爱却不能够长久的得到,这永远是人最大的悲哀。
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仿佛隔世相见。
方才,船舱外是狂风暴雨,船舱内腥风血雨——如今船外风雨袭卷,船内暗流涌动。这一切,竟是她的作品。
俗话说,枭杰与英雄总会轮回着到来,这天地众多风流人物,想不到如今,也会轮到她来一挥上这一笔。
但是她如今都不想再去想了——前程不卜,静候天意。
她帮他上好了药之后,就拿了件衣裳给他盖好。她躺在他身边,听着这外面的浪花疯狂的舔舐着船体,身体随着摇摆不定的船身颠来倒去。
如果老天注定,我们会一起没入海湖的湖底,于我个人而言,这已是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