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绝近期要回总部一趟,亦真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同行,竟有些恹恹的,还有消瘦的预兆。
“我很快回来的。”夜烬绝手里撷着刚做好的桔子灯,滴溜溜在她眼尾晃,像个灿烂的笑脸。越是阳光一样灿烂,心里越是阴雨绵绵。他那样快乐,亦真非常难过,因为他救不了她。
“快笑呀。”哄小孩一样的声口。“那我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别。”亦真错开脸,那笑是冲着宽慰自己的。“你去吧。”
“我可以不去。”他竟真的狠下心。
“不是。我没有在跟你怄气。”亦真轻声,抚弄一样。
他不住环抱她。“你不是说一个月吗?想好没有?”
其实现在已无需再问,心与声向来是两样的。亦真笑着把额抵在他胸前,说:“等你回来。”夜烬绝也就宽心了。
后来几天她对他很关照,甚至亲自下厨。夜烬绝一回来,厨房像一座花园,她是花园里的仙女。
“今天这么勤快啊?”他凭靠着门。
“快来帮忙。”亦真回头看他一眼,使唤。
又是去帮他买一次性毛巾和牙杯。换洗的衣服也从洗衣店领回来了。最后又井井有条替他收拾行李。
“舍不得我啦。一连几天这么乖。”
“都是看在你要走的份上。”现在也开始像电线杆上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拌嘴了。
“诺,溜溜梅。”
“真小气啊,跑超市就买了一包。我要是店员就把你撵出去。”
“只有一包了。”
“屁。”
“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熄了灯。亦真用手指摩挲他的脸,脸上的笑像霍霍的刀口,咸湿湿的眼泪冲刷在上面,心如刀割。不久前的一场旖旎,壮丽的史诗一样。亦真像小时候被母亲丢下那样,哭了。
翌日他轻手轻脚起床,亦真立刻就醒了,破壳的雏鸟一样:“给你煎两个蛋吧。嗯,还是吃三明治好呢?”
“越简单越好,我随便吃点就走了。”说是时间赶,还非常有兴致地替她选了漂亮的裙子出来。
白色蕾丝边的公主裙,蓬蓬的莲朵一样。真美好。亦真说:“我这才发现和你在一起后我开始穿裙子,小学三年级,裙子对我就已经是很幼稚的东西了。每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儿都是洋娃娃,可以跟爸爸妈妈撒娇。”
“她们是爸爸妈妈的洋娃娃,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公主。”他俏皮地说,阳光里牵动着眉梢都在飞扬。低头覆上鎏金色的吻。
亦真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近来她都是在用药物和吸氧控制。今天非常意外的给医生打电话,说了五个字:“我决定手术。”
在家里收拾衣服,夜烬绝抽空也要视频,亦真的抱怨撒娇一样:“我最近忙,你干嘛总跟我视频呐。”
“忙?忙什么?”
“想静下心好好破译书信,现在才弄了五分之一,你总是打扰我。”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声音微笑着。
“你生气了?”
“没有啊。”
“我的意思是,你有时间打电话,还不如赶紧把手头的事处理好。”
“好,我马上去工作。”电话真的少了,心里倒酿蜜一样。
亦真有些感慨地盯着桌上的书信,情绪疙瘩脸的样子。看不完了,类似诗歌代码一样的东西。大概她母亲有藏画之类的爱好,要有时间才可以研究。
把书信扇合起来。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可一个幸福的人怎让他人承受己之不幸。亦真在心里一直纠着团。告诉他,不告诉他。折返跑一样。
这一天,门铃忽然奏响,有耐心的一直节奏下去。亦真惊乱夜烬绝怎么回来了,手触上门把,不会是来寻仇的吧?猫眼外的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