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正趴在亦真腿上睡觉,钱妈捋了捋豆芽的毛“我瞧着现在的人都把宠物当孩子似的供着,怎么那姓任的——”
“我去给豆芽把水换了。”亦真打断,钱妈有点讪讪的,正巧梁熙凑了上来,也没有太尴尬。
明天项舟就要出院了,钱妈盘算着把柏哥儿的事跟亦真提上一提。亦真虽然也亲和她,但心里总怀着戒备,一提到项家的事,不是打岔就是打断,钱妈在心里叹怕是她铁了心不管项家的事。
亦真给豆芽换好水,便和钱妈岔开了话说,聊了几句,柏哥儿不见钱妈,便进来找,梁熙偏头打量柏哥儿一眼“这是您孙子啊。”
钱妈笑着把柏哥儿拉到身边“愣着做什么?还不叫姐姐。”柏哥儿便板板叫了两声,梁熙忙应了,脸上放松下来“现在的小孩子都太恶意了,我都被叫过几次阿姨了,一看见小孩儿就要躲。”
钱妈笑“这是先生领养过来的孩子。”
梁熙一怔,也是纳罕,却也没有问。
亦真见那柏哥儿总是淡淡的,不怎么搭理。柏哥儿又不机敏,两人基本零交流。
“这孩子怎么瞧着这么瘦啊。”梁熙一怔,心想这是项家不给饭吃吗?转口问“这孩子是不是缺钙啊,瞧着营养不良似的。”
钱妈赶紧接话“最近先生在家,孩子都吃胖点了,原来跟那冻了毛的小鸡崽子似的。”
“那是有什么厌食症?”
“哪是啊,是那太太不给孩子饭吃。”钱妈把右只手握成拳,往揸开的左手心一砸,一一细说自打柏哥儿进了家,任栀雨是如何作歹行毒,串通张芸欺上瞒下,又说家里如何大闹,连项舟如何住进医院都一五一十说了。
亦真不由听得一怔,一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起了悲悯的心思。钱妈见亦真有点动容,忙将小柏哥胳膊上的袖子拉起来“你看,这就是被那女人拿烟烫的。警察来调查,孩子不敢供出她,只说是张芸干的,我还想着能把那个是非精赶走也算,谁知前几天那太太又把张芸接回来了。”
梁熙一怔“只是个孩子而已,她为什么要这样?脑子不够数吧。”
钱妈嗐声跺脚“这柏哥虽说明天就上学了,可那学校里都是些小霸王,柏哥儿去了怎么能不受欺负?”
梁熙听得动容,忙附和“就是就是,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我看就是人之初性本恶。口里含蜜糖,肚里臧尖刀,明知道不对,仗着自己是小孩子,什么坏点子都敢实施。”
钱妈觑了眼亦真“这还不算呢,先生也要出差,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斗得过她们两个。再加上那个太太生的,一向被她妈牵着鼻子走,小柏哥能长到十八岁,就算是好的了。”
梁熙又问“在哪儿上学?”听钱妈说在南汀,面上一喜“是不是往前走,就是黎华大学?我和亦真就在那儿上学呢,旁边那家咖啡店就是我们开的。”
经过这几天的试探,亦真已大致清楚钱妈的意图,项舟想让她给他养儿子?没门儿。自己家那两个容不下项柏哥,这时候倒想起她的存在了,当她是伏弟魔吗?不免生气又寒心。
钱妈见亦真不吭声,便对亦真说“我又不是孩子的亲奶奶,肯定没个谋求的心思。好歹父女一场,又是行善积德的事,先生也希望你帮忙照看照看柏哥儿,不到万不得已,先生也不会麻烦你。”
亦真别过眼,轻飘飘地笑了声“钱阿姨,既然你是个中立人,我倒要和您好好叨登叨登,我曾有很多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去麻烦他,他倒好意思来麻烦我了,您评评理。”
钱妈笑“你这孩子,说这话可就是你见外了,哪有当爸的跟孩子见外的?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不过是想着你帮忙照看一段时间——”
亦真一口回绝“项柏哥的身份我也知道,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