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太子妃的人选也是定下了，这朝中的一件大事也算是放下了，只是阿姐……”杜有衡担忧看着陈令月，“到底是苦了你了。”

陈令月笑了笑，“我有什么苦的，左不过不是我心上的人，这元家世煌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杜有衡微微笑了笑，但到底眼中是没有笑意的。怨不得上一世在玄泰帝的统治下，整个官场藏污纳垢，更是令得君臣之间相斗，没个体统朝纲，为了个女人可值得呢？

只是到底可惜了那个章家阿瑶，明明是个极好单纯的女孩儿，却不得不做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她也算是杜有衡重生以来交好的第一个、也是最好一个好友，但到底之后都会是形同陌路了。说到底又关她杜有衡什么事呢？君臣朝纲，我只要护好我杜家就好了。

……

“娘子，喝茶。”裴艳娇，哦，不，现在应该是卞眉了，睨了眼前的小丫鬟一眼，接过了茶碗子，“你今儿个干什么去了？怎么半天都没有找到你的人影？”

小丫鬟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袖中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今儿个娘子登台表演的时候，我……我突然有些肚子不舒服，所以就去如厕去了。”

裴艳娇并不是一个花瓶，相反她是个有点脑子的，眼瞧着这小丫鬟的神态有些不对劲，连着茶也不喝了，“噗通”一下放下了茶盏，眸子中闪过一抹阴翳，甚至还有些威慑的意味，“你很不对劲。”

小丫鬟的眼睫颤了颤，裴艳娇蓦然冷笑一声，“你打量着我是个傻子！是不是这茶碗子里头有些故事？或者说你下了毒！”

小丫鬟闻言“噗通”跪下，敛下眸子里的冷意和沉静，“冤枉啊，娘子。娘子对我大恩大德，将我从房后的苦役中解脱出来，我感激娘子还来不及，又怎么下毒？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裴艳娇此时的声音有点像晕了冰渣一样。

小丫鬟好像更加害怕了，“我只是怕伺候娘子不周到，怕娘子责怪罢了。”

裴艳娇闻言反而笑了，倒是没有怀疑这丫头话里的真实性，盖因她初初看见这位小丫鬟的时候，就是个畏畏缩缩的模样，但到底经过了裴家家破人亡的变故，裴艳娇现下里是除了陈景源是谁都不相信的，“既是这样，那不如你替我把这碗茶给喝了？”

小丫鬟回道，“是……是。”仿佛嘴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然后拿起茶碗子一饮而尽。

裴艳娇看着她喝了，等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反应，顿时微微放松了一些警惕，对着这个小丫鬟也是温和了不少，“且起来吧。那么怕我作甚，只要你用心伺候好了，我必然不会亏待你。以后且放心大胆的伺候，我卞眉身边的丫鬟可不兴这么畏畏缩缩的。”

小丫鬟再次应道，“是。”

……

“今天的任务你没有完成？”半夜子时，胡乐坊里头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小丫鬟身披着一身黑色的披风悄咪咪走到了胡乐坊的后院，那里有一个完全融入黑暗的人影。

小丫鬟看着这人有些恭敬，“恩人，婢子无能，今儿个险些让她发现了去。”

那黑影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很不满意的样子，“你可别忘了你的阿耶、阿娘是怎么死的……罢了罢了，且尽快吧，最好在这几天之内将她结果了，到时候你就远走高飞去，不必再回来了。”

小丫鬟听着黑影说完，默不作声，那黑影交代完事情似乎要走，那小丫鬟终于咬了咬嘴唇，“还请郎君转告那位，我必然不会让他失望，还请郎君替我好生感谢一番，谢谢他对我的恩德。”

黑影顿了顿，又摆了摆手，最后留下一句话飘然远去，“不该是你惦记的，最好不要惦记为好。”

小丫鬟咬了咬嘴唇，终究敛下了面上的不甘。

……

“娘子，”杜有衡正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