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衡这厢灰溜溜从宫里头出来,坐在马车上,想到表姐、元家郎君和施家郎君之间的事儿就有些头疼,但到底元家世煌不是个良人,虽宫里头有个元贵妃,但依着现下朝里的局势,谁又会在玄泰帝逝去后,给元贵妃面子尊荣?
“娘子也忒大胆了些。”闲在一旁替着杜有衡奉上茶水,嗔怪,“难得圣人不怪罪。”
杜有衡听着这话却是蓦然灵光一闪,眼中划过了一抹思虑,“总瞧着圣人对我容忍太过,今儿个的事儿算起来,说到底也算是惹了他生气……”
就像前世里,杜家都判了流放了,那样的罪责,身为杜家的嫡亲女儿必然也是跑不了的。以往倒是可以认为是冲着朝阳大长公主的面子,可是那个时候陈家那个样子了,朝阳大长公主又已年迈,必然也是有心无力,所以圣人完全可以那时候赐死她的,偏偏圣人没有。
只不过将她贬为了庶人,况那时候杜家的财帛也是留给她的了,她虽是庶人,若没有了冯骥那时候的一不做二不休要了她的性命,她的后半生也是有保障的。
况她瞧着圣人也不是个念情的性子,对着镇国大长公主那样的无情,说到底朝阳大长公主也算不上是他什么嫡亲的姑母,怎么如今瞧着圣人对着她的外祖母这样宠幸?
况当年朝阳大长公主和镇国大长公主可是情同姐妹,难不成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不成?
再者,依着圣人对着魏家的处理,想来圣人是早就知道了自家阿耶支持太子冯骥的事实,也不过是使了手段,让着阿耶不得不放弃。说到底,大可以不给这个情面,不过是朝阳大长公主的婿子罢了,还不是特别得朝阳大长公主喜爱的。
还有,圣人想要表姐嫁进元家不过是为着元家日后的显荣罢了,其实依着她杜有衡的身份也是可以的,偏偏依着圣人刚才话中隐约间的意思……
杜有衡想着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就对着闲道,“怕什么,从小到大这样没规矩的事儿多了去了。再者,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没规矩,不过是这件事儿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儿,可以由得我胡闹撒泼罢了,没什么事儿。对了,最近哑娘可好?”
“好着呢。”闲听着杜有衡心中自有成算也就不说什么了,听她问起哑娘,这才想起哑娘的事儿,“说是想要到娘子身边伺候的,整天呆在屋子里头修养,着实要发霉了。”
杜有衡就笑着,“她一辈子为着阿娘……也罢,让她到我身边伺候着,正好儿我有些事情要问问她的。”
……
“如今太子妃的母家也算是爬不起来了,倒是快。”元安国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说道。
丘远松饮了一口手里头的凉茶,“也算是他们作死,手脚伸得太长,圣人自然要给跺了去。”
元安国吃了一颗果子,欣赏屋子里头舞娘的舞姿,“圣人的举动我倒是看不懂了,他这么一番动作,可是将太子麾下的羽翼差不多拔了个干净?”
丘远松闻言睨了元安国一眼,“只不过是几个大头的羽翼罢了。魏家是因着自个儿的作死,那么这杜家阿郎嘛,自然是因为他身后牵扯的关系。圣人这样的举动,不过是让着太子只能依附他罢了。一么,是为着太子,也算是保护太子;这二么,咱们的圣人到底是圣人,自然容不得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发展羽翼,即便那人是太子。”
元安国听完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圣人的心思看来是还在太子身上呢,是打定了主意的。”
丘远松笑了,“你我的心思哪有那么容易达成?更何况你我要扶持的那位可是那样的身份,说到底对着圣人,,也算是如鲠在喉。”
……
“现下太子妃薨逝,魏家又倒台了,这时候真真是我们的好时机呢。阿耶,你认为呢?”那边丘远松和元安国有自己的心思,自然张家这边也有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