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就将吐蕃军冲垮了,若换了侯爷上任之前的安西军,骑兵只有不到一万人,想要如此完美的伏击吐蕃军,做梦吧。”
营帐内,将士们七嘴八舌议论着顾青的种种优点,气氛越来越热烈。
聊了许久,营帐内忽然一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已渐有睡意时,一名军士忽然幽幽一叹:“大营里袍泽们都说侯爷可能会被陛下调离安西,侯爷若离开,接替他的不知是哪位主帅,会不会像侯爷对咱们一样好……”
另一名军士语气微微有些激烈道:“不可能比侯爷好,世上还有哪位主帅能像侯爷那般对咱们,侯爷那才是真正的爱兵如子,我这辈子只愿给侯爷卖命,若换了其他人,哼哼。”
“明明是哥舒翰的错,为何要算在咱们侯爷头上?长安的那位天子真是……”
话没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火长忽然暴躁地道:“闭嘴!不要命了吗?侯爷身边有监军,有御史,都是天子派来盯着侯爷的,你想死不拦着你,不要口无遮拦害了侯爷!”
营帐内的将士们顿时惊觉,纷纷闭嘴不敢再说话,夜色渐沉,大家纷纷睡去。
…………
同样的议论在安西军的各个营帐里皆有发生。
顾青作为安西军的主帅,又是极得军心的主帅,他的去留直接关系所有将士的利益,李隆基的训斥罢官圣旨在安西军内产生了极大的不安,一夜之间,各种传闻和谣言在各个营帐内悄然产生。
安西节府。
裴周南面沉如水坐在屋子里,他的面前站着一名披甲武将。
武将是他从长安带来的一千骑队的将领,名叫陈树丰,在长安时只是一名旅帅,出京前被升为校尉,裴周南带出长安的一千骑队就由他掌管。
陈树丰身材并不高大,容貌也颇为普通,在长安时并不起眼,来安西也不过是上级武将的任命。
屋子里只有裴周南和陈树丰二人。
裴周南脸色阴沉,眼神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陈树丰面无表情,右手按在腰侧的剑柄上。
“查清楚了?没有错漏冤案?”裴周南沉声问道。
陈树丰低声道:“查清了,自顾侯爷接旨后,安西大营军心动荡不安,将士们的议论颇多诋毁君上之处,末将所查到的或许只是凤毛麟角,实际上议论君上和朝堂的人只会更多。”
裴周南沉默片刻,缓缓道:“可曾查到是否有人背地指使将士们故意议论君上?”
“末将并未查到指使之人,按目前将士们的议论内容来看,应该是他们自己议论,似乎并无人背后指使。”
裴周南稍稍安了心,神情依旧难看道:“此风不可长,若任其议论下去,难保安西军不会哗变,若出了事,你我都难辞其咎。”
统治者对军队向来是非常敏感的,而军队这个群体往往有着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和行为,一个小小的流言往往都会造成一场海啸般的哗变,所以裴周南和陈树丰才会对如今安西军将士的议论如此重视。
陈树丰低声道:“裴御史,此事当如何处置?”
裴周南拧紧了眉,道:“顾侯爷向来不讲道理的维护麾下部将,若请他来弹压将士议论,恐怕他也不愿干,若咱们绕过顾侯爷直接处置安西军将士,顾侯爷更不会答应,但咱们又不能容许安西军如此目无君上议论下去,此事倒是难办了……”
陈树丰沉声道:“裴御史,咱们是奉旨监视安西军的皇差,安西军心不稳,正该由我们出手弹压,顾侯爷可没道理拦着咱们,他难道不怕同罪吗?”
裴周南苦笑道:“若顾侯爷是讲道理的人,我何至于如此为难,上次被他坑过一次后,我便对他多少有些了解,顾青这个人,从来不会拘泥于规矩和王法,他表面上似乎是个守礼知法之人,为人也温和谦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