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在小草心里是个特殊的人。
从她记事起,家里的吃穿住行都是将爹爹排在首位,他的喜怒爱好为全家行事的第一准则。虽然他出去读书时常不在家,但爷爷奶奶天天把他挂在嘴边,来家里的亲朋好友也是有口皆碑。曾经,因为有这样的爹爹让小草很自豪,虽然爹爹回来后也是闭门读书,看也很少看她一眼,但爹爹对姐姐也是这样的,所以小草以为,爹爹就该是这样的。
后来爹爹中了状元,成了大周最厉害的读书人,小草更开心了,欢天喜地地跟着一家人去了京城。可没两日就天翻地覆,爹爹要赶娘出家门!姐姐不依,小草更不依,爹爹好绝情地打她,小草气他,恨他。这之后,她与娘亲、姐姐相依为命,日子越过越好,爹爹在她心里的地位也越来越低。但是,不管怎么欺负,怎么让他生气,小草在心里还是把陈祖谟当成爹爹的。
所以方才,小草看到那个对她不理不睬的爹爹抱着三妹哄着宠着,她就傻了。她没想到爹爹还会这样,是因为她没有三妹可爱吗?
她失落,又不想让娘亲、姐姐不高兴,所以小丫头强撑着。但当看到爹爹因为三妹哭闹,就冲她发脾气骂人时,小草又有点迷糊了,爹爹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三妹?
小草没想明白,但是她心里不难受了,因为无论爹爹喜欢不喜欢三妹,他都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是娘亲和姐姐。小草绽开笑容,“娘和姐姐、大黄也是小草的心头肉。”
“汪!”大黄叫了一声,摇起了它的尾巴。
“咱家小草的心头肉真多!”小暖掐了掐她的小脸,“还想玩什么?”
“风筝!”小草的眼睛亮亮的。
秦氏笑了,“没打春呢,风筝不好放起来。”
贺风露、玄舞和绿蝶齐声道,“能!”
这三个也是心疼小草,想让她开心。贺风露温和笑着,“只要有风就成,二姑娘,咱们去挑风筝?”
小草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小暖点头,“挑个最喜欢的,咱们找地方放风筝去!”
玄舞弯腰将小草抱在肩上,“那边有风筝,大个小个都成,只要姑娘喜欢的,就能飞到天上去!”
小草笑得极开心,“小草想要蝴蝶的,长长尾巴的!”
虽说是正月十一才打春,但青鱼湖边卖风筝的摊子已经不少了,花花绿绿的风筝在架子上轻轻摇动,让憋闷了一冬的人们感受到了春天的喜悦,帮着小草挑风筝时,全家人都笑着翻看风筝。小暖见了,便豪气地一挥小手,“人手一个,咱们放风筝去?”
六个丫鬟、三个师侄再加上跟来的侍卫、仆从,大伙人手一个风筝拿下来,真真把竹架子都拿空了,这可乐傻摊主、羡煞左右摊贩。
放风筝要找宽敞、平坦人又少的地方,贺风露观风向后,引着众人到青鱼湖西不远的一处还未春耕的农田里。这里已有几个放风筝的,碧蓝天空飘着一条长长的花蜈蚣和一只黑色灵动的小燕子。
贺风露轻功好,放风筝也了得。只见她抬袖看了看风势,只跑了几步便让小草放开封着,然后风筝就听话地一点点升高。
“飞起来了啦,风露姐姐好厉害!”小草拍着手地笑。
那边,玄舞、绿蝶、禾丰、秋月等人的风筝也飞了起来,众人比着谁的飞得高,笑声不断。这时,黄子厚拿着线轴横冲过来,与众人的风筝线缠在一处!
“呀——”秋月的风筝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了,小暖也觉得好可惜。
可她的嘴还没发出遗憾的叹息声,就见玄舞一抬手,不晓得是什么暗器脱手而出,黄子厚的风筝就断了线,飘飘悠悠地飞走了,小暖的叹息变成了惊呼。
这还不算完,只见她师侄纵身而去,又把那大蜈蚣追了回来,众人一片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