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容淅送到门口,封弋就走了,容淅正准备进屋,傅译兮来了,就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傅译兮出现在她家门口,容淅自然觉着奇怪。
傅译兮的语气极凉,赛过今夜的冷风“随处走走。”
“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
“你不介意的话,”傅译兮犹豫了一下,“陪我走走。”
“已经很晚了。”意思便是拒绝了。
傅译兮开口“就这么一次。”
“好。”
很多年后,容淅偶尔也会想起傅译兮今日说这句话的神色,他眸光里的东西,那时候她才恍然明白,那是卑微。
虽是黑夜,漆黑的天幕见不得一丝亮光,但地上在灯光点缀下却繁星点点,点缀着静寂的夜。
这个时节,多是枯枝败叶,百草凋零,松柏树倒是露了脸,坚韧气节不移。
“容淅最近是在恋爱吗?”傅译兮还在向前走,目光也未曾放在她身上,语气淡淡的,像极了不经意问起的模样。
容淅笑了笑,这一笑却落入傅译兮的视线,她从未在他跟前这般一笑“嗯,是啊。”
“跟云川二中的封弋。”
这次不是问了,而且确定。
即使已经做好了接受答案的准备,即使自己早就百分之百确定,可听到容淅肯定的答案,他的心还是揪到了一处。
“嗯。”容淅点头,“你跟楚甯最近怎么样?”
傅译兮淡淡答“分手了?”
容淅有点吃惊“分了?”
傅译兮又点头“嗯,分了。”
他想清楚了,不该为着自己,伤了旁人。
为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把楚甯当靶子,是他不对,简芾骂得更对了。
分手,不过是提早结束这段荒诞可笑的恋情。
“噢。”
容淅也不是八卦之人,并没有问傅译兮跟楚甯为什么分手,却又听傅译兮说“好像很久没跟你像今晚这样,好好的说几句话了。”
“是啊。”
傅译兮低头,抿唇说“是我气性大,总没头没脑地发些脾气。”
过去的日子,他有很多次开口的机会,都是为着这高傲性子,错过了。
现如今,他永远的失去了机会。
容淅笑“其实,也还好啦。”
两人又走了一段,傅译兮没在说什么,容淅也找不到话题,不再像初中时候那般叽喳。
走到河堤尽头,傅译兮转身微笑“出来太晚,我们该回了。”
容淅挠头,笑“好像是耶,不知不觉走了这么长的路。”
容淅甚少来这边。
傅译兮也点头“的确挺长的。你怕黑,我送你回去。”
“嗯,好。”
*
送容淅到了回家了,傅译兮又折返,走那条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走,走到累倒,最后倚靠在河堤边。
“容淅,容淅……”
傅译兮在嘴里反复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忽然想起,那年初遇容淅的场景。
那个青杏摇曳的夏天,他失去了母亲白若凝,却也遇见了想要珍重一生的人。
那时候,容淅一家刚刚搬来洛城,暂时就住在他家对面。
那时候,小区住宿条件并不多好,唯一看的过去的便是小区门口那棵怕是有上百年历史的杏树。
六月时节,树上的杏子长得极好,一个个高挂在树枝上,掩映在重重绿叶之中,清风荡漾,绿叶盈盈,青黄的杏子倒是为杏树添了几分色彩。
虽然动人,倒也傅译兮这些许年,见过的很是平常的景象。
那天,他一个人在小区院子里学脚踏车,那是白若凝送给她的。
年少的容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