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未免把那些背后操控者想得太简单了些。
“费什么话?来一个,便杀一个。来一群,便杀一堆。”广陵不再想等待,他看了看殿下,等待着令下。
凌王在心头盘算了许久,两方兵力虽悬殊,可实力却不一定。早前见识过那些轻北战士的能力,他们横冲直撞,力气大得惊人,却也只会横冲直撞。论巧,他们是比不过己方的。
然而,很显然眼前的已经不仅仅是轻北的兵队了,况且还有一众骑兵。此地几乎一马平川,骑兵拥有得天独厚之势,硬抗过去只是螳臂当车。
本来以为自己是能够占得先机,拥有了阵图,闯入荔城便可大捷。然而,总是棋差一招。
纵然传书已东玄国朝,然而上次刘唤在此时,兵力损失惨重,他密不上报,引得双月关一时间空渡一时,而其余地方的兵力被维王揽去了不少南下。
自然不能将清和的兵力调来的,否则皇城空虚乃是大忌。如此一来,凌王能想到的只能是向西边调军过来。可西边武场路途遥遥,而且还要运备粮草,又是一道大关。
眼下是进退两难。
那女将军的话当然不能信,就算是她真的履行了诺言,开了城门,只怕也是请君入瓮。
“殿下,殿下……”白落衡唤了他好几声才得到回应。“请殿下如今尽快抉择。”
凌王一下陷入沉默。
等么?等援兵过来。可是眼下这局面是要带头做逃兵么?而且,对面这些会眼睁睁放走送上门的机会么?
只是,如今却是已经容不得他思虑了。
周曳率先扛起了长枪,横冲直撞了过来。
“我迎。”江城率先策了马过去,像阵风过一般。
“弓箭手准备,留箭对付骑兵。”凌王吩咐着广陵,罢了他掉转了方向,任凭身后一阵黑色如浪涌了过来,“今日成败,各将士共存亡。可是记得,率先做勇士,不做烈士!”
“是!”众人皆高声应和着,提起了精神迎接历经过了无数次的交战。
对面明显换了一波人,即使战服没有变化。如今而来的尽是精壮,仿佛是静心挑选过的一般。一阵黑色与另一阵红色交融起来,生成一抹压抑又怪异的色泽。
凌王亲自上阵,自然是鼓舞了不少士气,东玄的战士仿若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踩准了对方的脖颈一刀又一刀,迸出鲜血洒了过来,将原本的战衣染得更加鲜红了。
领头的将领自然是各自为战,凌王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十七岁时用的那把剑早已被替换,可凌王依旧想念,想念那种无畏厮杀的快感。如今手中的剑毫无疑问是趁手的,他甚至能轻松地穿过对方的手臂,再轻松卸下来。然而,对面也不乏又年轻的面孔,他们也同自己一样,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而且,都是些生面孔。
他们不是轻北的兵,却在护着轻北。
不知为何,凌王只觉得心头涌上将一阵凉意,像是种罪责。他也瞥见了周遭或立或躺着的红色身影,他们扯着沙哑的嗓音,用身体筑起守护的高墙。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是跪着的。
他们记得,东玄男儿,顶天立地,跪父跪母跪天地,绝不会向此事畏缩。
周曳的枪自然不是名不副实,她每一次落枪都被江城的剑挡住,可她依旧无所畏惧,一次比一次用力。
江城也算是感受到了这个“女魔头”的残暴,她实力着实不容小觑。每次挡枪,那声音都是给自己的耳朵上了一次“酷刑”。
“白缨还没沾到血呢,没意思。”周曳暗暗念叨了一句,下一刻便直接向江城所骑的马匹刺去。
幸而江城眼疾手快,可他的马由此也被惊了一回,不断起蹄嘶鸣。
“无耻!”江城呵斥了一句。
周曳得意极了,她嘴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