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林创与宁小波对视了一眼,意思是“谈崩了,你注意一下她的言行。”
宁小波会意地点点头,待林创离开,推门进屋,见张劲庐掏出一支烟,赶紧过去划着火柴,替她点上。
“队长,谈崩了?这才多大功夫,林先生就走了?”宁小波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已经决定离开他,再砍不断拔不折地没用。而且,他也是傲气之人,哪会低声下气求我?咳……。”张劲庐好久没有吸过烟了,乍吸之下,被呛得直咳嗽。
“队长,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哪能没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是我想明白了,我是爱着朱悦文的,正是因为爱他,所以才恨他。他离开之后,我破罐子破摔,想找个人填充悦文离开之后的感情空白,打发寂寞。林明年少英俊,又有钱,跟日本人关系又好,就是在这个前提下,我才主动上他的床。咳咳咳……”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跟朱悦文,不,朱副市长能有什么结果?他老婆会容下你吗?”
“想过了,现阶段悦文需要我,他会说服他老婆的,而且,她容下容不下我的也没关系,我不会进朱府。就保悦文在仕途上走得更远一些,等以后他站住了脚跟,我就生个孩子,然后离开上海。反正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钱财,不依靠别人也能过活。”
“队长,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波儿,我知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林明会使绊子,把我从队长的位置上弄下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吧?”
“不会,他不会这么做。一是因为他是重感情之人,不会那么狠心;二是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关键时刻,我会拿来跟他交换。”
听到这话,宁小波眉头微皱,心想:“她手里有什么把柄?是不是段秋水的事?倒要问问清楚。”
“队长,林先生重感情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跟你上了床之后就一直把你当成他的……私人之人。不就是上回床吗?哪有那么多事?也只有重感情之人,才会这样做。”
“是啊。凭良心说,他待我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悦文回来,我不会变心。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看到朱悦文第一眼,我是恨意滔天。但当我把他的脸抓破了之后,我又心疼了。那时候我才明白,我还是爱着他的。
没办法,他就是我一生的劫,渡不过去。”
“那,你的把柄,是不是段的事?”
“这只是其一。”
“可是那不成其为把柄啊?林先生当时也是为你着想啊?而且,咱俩都参与了。”
“是不是为我着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他怂恿我放走了段。当然,还有一事。算了,不跟你说了,反正我有足够的把柄在手,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张劲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说的是劫狱案。
当时她在乍浦桥检查时,对赵军江产生了怀疑,以及兰园建筑工人正好是二十七人之数,正好跟军统上海站补充人数相同。
她当时就对赵军江和那二十七名工人产生了怀疑,只不过,当时刚刚爱上林创,不想也不愿怀疑他,再被林创忽悠一番,用‘证不可得,伪其证率真’之计,嫁祸给了何天木罢了。
“噢。”宁小波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是大起波澜:“还有把柄?不知道是什么。显然她不想说,那就不能再问了,再问就让她怀疑了。我得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爷。”
因想心事,宁小波一时之间无语。
“波儿,你是不是有些失望?”
张劲庐见宁小波沉默,忙问了一句。
宁小波赶紧收摄心神,答道:“是有些失望。我还想着将来到香港,给你俩看孩子呢。”
“是啊,如果悦文不出现,大概就是这么个结局。我和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