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天地蒙尘,太阳只在厚重的云层后留下一个虚幻的影子,鲜少温度、鲜少光。午后飘起冷雨,大风一吹,满身都是冰渣。
“兄弟敢只身犯险原来是武艺如此高强!是崔某失敬。只是有如此身手,却一定要助北离那群狗官吗?”
为了保证映辉离开,郭莳槐大开杀戒,酒肆里的人果然不多,但不敢久留。于是解决掉其它人,他以屏风后女人的性命为威胁,逼着两人跟他离开。
“酒肆并不是你军中暂设的指挥所,你带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敢与其他将领所处一处。所以才寻得如此地方栖身。”
“宋姑娘”身上笼着厚厚的衣衫,头上戴着斗笠,看不见脸,更看不清伤情如何。只是崔常生扶着她时,像是要极力捧住一个已经断了线的木偶娃娃。
几天之前,几人在运输途中遭遇追杀。
暂避鄢胥后,曾根据对方行事盘算过劫道者是谁。郭莳槐一行是商旅打扮,若真是山匪图财,应当全力截走货物,可是来人对马背上的金银毫不在意,而来意又十分明确:他们要取其中一个假扮镖师之人的性命。
此人正是郭莳槐他们所运送的“货物”。
在这一队里,只有郭莳槐知晓,此行镖局总共派出了三队人马同时从西齐印芍出发,分别运送三个人往槐安。其中只有一人是真正的“货物”。而其它人只为掩人耳目。调用三队精锐镖师,只为护佑一人,可见“货品”珍贵,亦可见镖局预知了此行凶险。
不过现在看来,来者对他们的运输信息太过了解了。都说家贼难防,难说这“凶险”不是出自于镖局内部的某些人。
为将货物安全送抵槐安,也为揪出歹人,五人合谋下饵,第二次伏击时,为首的袭击者果然落入陷阱。她打伤了苏尹,但自己也被悍妇伤得很重。他们本以为她必然已经死了,于是躲入鄢胥求救、修整,没想到的是,此人不仅没有丧命,反倒先他们一步进入了鄢胥之战攻守双方的纠葛之中!
郭莳槐问崔常生,了不了解他怀中之人到底是谁,从哪来。可是崔常生只一口咬定,她是他在大军行路时偶遇的一位“寻常”姑娘,受了重伤,自己无法见死不救。至于其它一概不知。
此人宁愿不顾自身安危、放弃对队伍接下来的直接领导,也要对她不离不弃,怕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郭莳槐押着两人,来到五人抵达鄢胥城外后第一个歇脚处,等待汇合。
不一会儿映辉回来了,他身边还有悍妇。
“你怎么也来了?!”郭莳槐对映辉身边的女子道。
“不要紧,现在的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悍妇所说自然是货物藏身之处。说罢不顾崔常生的威吓与告饶,一把掀开女子遮面,看了看,又将那面容盖上,转身道:“是她。”
“怎么办?杀了吗?”映辉问悍妇。
“不行,此人牵扯内鬼,得带回去审。”郭莳槐不认可这主意。
“让她呆在‘货物’身边?郭莳槐你疯了吧?”映辉气笑道。
“我们带不走她。”悍妇的语气毫无波澜:“郭莳槐,这件事你心知肚明。”
带上此人,不仅货物安全时时受到直接威胁;更不知晓此人的同伙会不会顺着味儿一路追杀。
“我还有个办法。”悍妇看了一眼崔常生:“这样做,既能示意镖局肃清,又能阻止鄢胥一战。”
“你还真帮他啊?!”映辉不可思议地看向悍妇。
“再耗下去,我们都有危险。”悍妇说完抽出匕首,指向霏霏雨雪间相互依偎的男女。
棺材是当晚送到建褚北离军大营的。半夜就有一人由重兵护佑来到营中!第二日,北离军主动派人往叛军指挥处送信,请求和谈。
“看清楚是谁了吗?”郭莳槐问。
“记下了,但我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