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姑娘手中是上好的兽皮,产自翕边,听说只有南山上九公主的座上宾才能得到。”
“哦?”女子看看被自己搁在身旁的披风“金老板是见多识广之人。秦苍粗鄙,只道是上好皮毛,不知如此珍稀!本该当好好收着才对。”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披风是否由九公主赠予、自己与九公主又何关系,统统不置可否。
“姑娘见过九公主了?”
问这话的是那小女孩。
秦苍猜,这位砚秋跟在金老板身边的“作用”可大半大的孩子,金老板想问却不能问的,她倒无妨。
既然如此,不如率先磊磊落落。于是,握住桌上唯一冒着热乎气儿的茶杯,道“是的,秦苍今日有幸得九公主赐茶。”
“那你们聊了些什么?”小女孩站在金老板身后,对桌上酒菜没有兴趣,听闻秦苍所述却极羡慕。
男人似乎真有几分生气,语气稍重,染上一层霜“砚秋,近来你越发没规矩。”
只一句,女孩就禁了声。垂着头嘟起嘴,看上去有些委屈,却再没说过一句话。
男人转而抱歉“秦姑娘勿怪。代人照看,不敢管教。”
“灵动可爱,无妨。”秦苍摆摆手,故作大度。心想,金老板还承办帮人带孩子的业务。
“姑娘可曾去过印芍?”
怎么又是印芍?
“几年前曾去过一次。”
“不知秦姑娘那时可听过印芍的一些传闻?”
他想说的是陈煜口中神怪之事?还是又事关九公主?
秦苍摇摇头,问道“金老板见闻广博,可否与秦苍一讲?”
男人跟着放下筷子“姑娘才回京中,有所不知。前两月,印芍接连发生几起命案,人都说是鬼魅作祟。又传印芍根本不是王陵,而是乱葬岗;印芍整座城,便是要镇压冤魂才建的。”
“还有这等事?”秦苍边听边皱眉摇头“怕是有人故弄玄虚、混淆视听?”
“秦姑娘高见王上差印芍城守彻查,却发现他是监守自盗。可按说作乱之人已被斩于城下,但印芍城内仍旧有命案发生。”
这是九公主未提及的。只是这与自己有何关联?
见对坐之人思索,金老板继续道“现在隐有人言,此事与九公主有关。是九公主差人调查多年前一桩秘事,才波及于此。”
听罢,秦苍心下一惊,却主动举起酒盏,不愿详谈“九公主尊同皇族,若有勘察之事定属国之大事。秦苍才疏学浅,未曾听闻,不敢妄议。”
“坊间戏言。金某无心,姑娘听过作罢便可。”
金老板亦轻举酒盏,与秦苍隔空一碰,饮尽。但他之后的话却让人始料未及“依在下之见,近些日子姑娘当不要前往印芍为好。”
秦苍尽量克制心中发毛,无果,隐隐恐惧转为怒意“看来金老板不只生意做得好,还能掐会算。秦苍自己竟不知我要前往印芍!”
话音刚落,却听身后地上传来轻微声响。
秦苍知道那是大霆子的一个小动作,若遇坐立不安之事,他面上不变,但会偷偷转换双足重心。此刻定是一只靴将地面压得更重些,引起窸窣。
秦苍心下一动,难不成这位“金老板”是皇族之人?
男人倒是友好,赶忙解释“姑娘误会。我这里人来人往,自然比别处多些墙角可听。金某只知印芍不安全,没有劝诫姑娘的意思。只是,若是九公主也拜托了姑娘帮忙做什么,姑娘可千万要审慎些再予回应。姑娘是聪明人,金某言尽于此。至于其他,我想回去路上,陆公子会告诉你。”
秦苍听罢回身,看见大霆子暗暗朝自己点了一下头。
“另外,”金老板略略一顿“你若尚未想好是否昭示天下自己已入幕九公主府,那就暂将这狐裘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