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击掌为誓(1 / 2)

飞奔不多时,齐昌的城门在林后遥遥相望。

眼见大路再行不了多久就能到达,但陆歇将马头轻轻一转,容身后一众从身边疾驰而过。

“他们走了!”

也不知陆歇是怕她冷,还是怕她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跳马跑了,紧紧锢了秦苍一路。

女子不习惯。毕竟这两人自离开奉器,再没有这般“亲昵”。今日见势不对,秦苍想,帮他就是帮自己,可一来二去似乎又落入这男人掌中。

陆歇是有些“借题发挥”。充楞装傻、不肯放手。可调转方向时,秦苍得了空,果然立即从自己怀里钻出去。她这一离开,男人顿觉胸口空空荡荡,像割了一块肉去。这感受很不好。

于是再将马速放缓,往林中走去。

眼见离了大路,人迹寥寥;走上羊场小径,显然与入城方向不符。又见陆雷那群人对此并无疑问,早已自行离开。秦苍心道奇怪。

“我们怎么不走了?”

“马累了。”

这一路确实疾行,中途也未曾休息。但毕竟路途不长,而且这明显是匹上好的战马,健硕得很。秦苍左右看看,马儿稳稳当当,英气十足。于是就想回头辩驳。

“它没有!”

“那……我累了。”

陆歇说完,一下抱住前面左顾右盼的人。男人将头埋在秦苍颈间,隔着她的衣服,瓮声瓮气地回答。

“你放开!”

两人在一条河前停下。夕阳碎屑落在河水中,与它一同喜怒哀乐、碎裂又聚集。

女子感到被陆歇贴附的地方,瞬间染上高于体温的热度。男人的睫毛很长,在自己肌肤间扫过,酥酥麻麻。秦苍推不开他,只觉好闻的味道包裹在自己周身,很暖和。可这暖意却即刻让她想起那日的天灯和鬼军屠城时的断肢残臂。于是,即使一丝丝贪恋,却也唤起了她内心罪疚。

“我还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

陆歇睁开眼睛,抬起头,将下巴抵在秦苍的肩膀上。胡茬在她身上磨磨蹭蹭,不多久就将雪白染成了霞。

“你跟他们耍无赖,也要跟我耍无赖吗?”

“我没有。……苍苍,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我知自己罪孽深重。……对不起。”

陆歇说完,一颗脑袋又沉下去。秦苍感知身侧之人情绪变化,将别过去的脸转回来。就看见陆歇盯着河水,眼睛里映出金灿灿的波纹“苍苍,我陆歇绝不是以害人性命为乐之人。若我说,我也无奈、我也不愿。你会相信吗?”

眼前金光粼粼,缎子般的水流欢呼着跟两岸草木告别,草木却只能伫立原处,无言相赠。

秦苍不答,陆歇继续道“你可以怪我、不理我。可你别离开。”

说完,秦苍觉得抱住自己的双臂又紧了紧,覆住自己双手的手也更有力度。

陆歇常年用兵器,手上有许多茧。有一次,秦苍曾经闭着眼睛握着这双手,心中默念修长的指骨与每一个粗粗糙糙的地方。陆歇当时好说歹说才留住她,腻腻歪歪要为她作一幅画。见她无聊,分了一只手给她摆弄。谁道一回头,见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认认真真对自己搓搓揉揉。

当时陆歇觉有趣,看了半晌好奇她在做什么。女子说她要“记住”。于是陆歇佯怒。他告诉她不必记住,这双手会一直握住你。

“苍苍,别和我划清关系。也别离开我。我……我也会怕。”

男人的声音很低,吐字很轻。他的头蹭着秦苍,呼出的气息招红了女子的耳朵。可他此时不是戏谑、不是轻薄,是走兽般地想要讨好。明明缚住别人的人是他,可此刻低微的人却还是他。

他在示弱吗?

至少他很不安。

陆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