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松挫在侧撑着油纸伞,一步一步从雨帘中走来。任晗面容沉静,用最昂贵和精致的珠宝装饰着头面,衣袖层层叠叠,繁复的暗纹串起端庄与华贵,两侧垂坠的带玉流苏象征着她在草原上说一不二的身份。这是竟原少主应有的装扮,也是她平日最讨厌的装扮。
“这……不是说所有女人都……”
“都什么?这位将军,宫中所有女子都染病中毒的消息我们尚未宣布,你是如何得知的?北离王宫发生了什么,对你来说还真是了如指掌啊!”
“我……”
“臣,见过竟原少主!”李阔低垂着眼眸,携众人一齐向任晗行礼;狼狈的一众人,在装束隆重的女子面前显得低微。任晗和萧桓已是见怪不怪——若李阔是一个无脑又跋扈的人,就不会攀上如此高位,也不至于如此棘手。
“呦,李大将军!”任晗站得不近不远“大将军果然是老当益壮,沐一场夏雨倒也风雅。可小女子我就不行了,今夜一到宫中便与宫里所有女子一样,一病不起,幸得被救,否则我怕是要先您老爷子一步了。”
“少主正直壮年,纵有寒邪侵体,也能轻易抵挡。”
“晗儿多谢大将军关心。”任晗说完叹一口气,左右缓缓踱着步,突然向前蹲在李阔正面,嗓门却没放低“大将军,还是你关心我呀。你看我爹,我都病成什么样了,他也不来为我祈福?我从小就觉得,他与我不亲!”
“……或许,太傅尚不知少主在宫中。”
“咦?怎么会!”任晗夸张得挥挥手,站起身来“大将军真会说笑,我任晗虽不学无术,但这三教九流的朋友甚多。今日,那海龙堂的客人间都传遍了,我们李大将军晚膳用了一半就慌忙放了筷子往宫里赶。同时啊,有多匹快马一并出发,有的去将军们的府邸,有的去文臣们的所在,还有的直接出了奉器。很荣幸,这其中就有去我爹府上的客人。具体说了什么我就无从知晓了,但我半死不活的情况,我爹定不会一无所知。可他呢?就是不肯与你一起来为皇室、为他自己的女儿祈福。你说,是不是太狠心?还是他觉得这事闻起来有些阴谋诡谲的味道,他压根就没胆,不敢参与?”
任晗不等跪在地上、尽量稳住自己思绪的人有所回应,继续道“反正不论他信不信,各位大人的祈福管用了!我是被治好的第一人,各位且等着,我估计再过一会儿,王上就会亲自来宫门口,感激各位的诚心相求!”
说罢,任晗一挥手“上伞!”
一时间,宫门内近二十个宫女款款而出,一人撑一伞,稳步走到众将军身旁,将伞挡在他们头顶。
包括萧桓在内的所有人都心下震惊这些不久前还奄奄一息,像是没救了的人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虽然面带倦容,可确是活生生的!她们,全都好了!
“大将军,晗儿身体不行,我就不奉陪了?”女子理理长袖,也不等地上老者搭话,转身就朝宫城内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停下脚步,半转过身,对着身后臣服的人说“忘了说,您派出城去的那几队人马,途中恰好遇见我竟原前来朝拜的臣子,就一同带回来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到大将军府门口了。大雨天的,也不知感冒了没。”
接着,就转身,走入来时的雨帘中。
萧桓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疑惑里,又有惊喜。她说海龙堂的朋友发现了李阔的行踪,这自不可能;再看女子这一身上下的华彩,是谁出的主意?
萧桓也不再多言,几步追上女子。
宫门再度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