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燕曦泽如此问,赵云卿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
这件事,她是不会承认的。
说起来,进太子府做奴婢,是她这一生做过的最卑微的一个决定。
她是正经一品大将的嫡女,若非为了心中所念,她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先在意了,所以就很卑微。
这件事,她不会让别人知道了。
尤其是燕曦泽。
所以,听燕曦泽问她是不是和赫云舒相识,她当即就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铭王妃是何等人物,奴婢怎么会认识她呢?”
燕曦泽轻咳一声,道“是我多虑了,你莫要见怪。”
“太子殿下言重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告退。”
“好,你去歇着吧。”
赵云卿应了一声,朝着外面走去。
而另一边的铭王府内,赫云舒和燕凌寒正审问那大夫。
虽说是审问,但是现场毫无审问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审问的地点在后院的大树下,燕凌寒命人搬了椅子,他坐在上面,抱着小灵毓在玩儿。
一旁的毯子上,燕温良和燕恭让正在那里玩木制的玩具,不时咯咯地笑上几声。
赫云舒也闲散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闲而自在。
若非那大夫跪在不远处,任是谁也想不到,这里竟是审问的现场。
这时,赫云舒遥遥看向了那大夫,道“你是准备就这么说实话,还是准备用了刑之后再说实话?”
大夫的嘴角抽了一下,辩解道“王妃娘娘,就算是草民医术不精,犯下了这等过错,也不至于被这么对待吧。”
赫云舒瞥了他一眼,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硬,是指望那位太子妃救你吗?”
被赫云舒说中心事,大夫的身子跟着颤了一下。
赫云舒轻笑一声,道“别做梦了,那位太子妃自身难保,救不了你。你若是一味地扛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王妃娘娘,您纵然身居高位,也不好草菅人命吧?”
“草菅人命?”赫云舒重复着这四个字,尔后笑了,道,“若是无辜百姓的性命,自然不可草菅。可你做了什么,难道心里不清楚?杀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对于本王妃而言,不难。”
大夫的眼神落在了几个孩子的身上,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架势“王妃娘娘,如今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所谓上行下效,您当着孩子的面儿轻言杀戮,难道就不怕孩子学了去,品行不端吗?”
赫云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的可真多。我的孩子,绝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情。既是恶人,自有待恶人的法子,不是吗?”
“王妃娘娘,草民怎么就成了恶人了?”
赫云舒轻轻伸手,接过白琼递过来的东西,缓缓念道“成武二十三年,你尚在临城县行医,因为用药失误,致使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死亡。事后却买通术士,说这孕妇怀的是鬼灵,到了那一日刚好该死。成武三十年,你在原籍惹上了人命官司,就以一介游医的身份进了京城,机缘巧合之下成了清河堂的坐堂大夫。成武三十一年……”
赫云舒越往后说,大夫额头上的冷汗就越多。
他实在是没有料到,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赫云舒就已经掌握了这么多。
“别,别说了!”大夫仓皇道。
赫云舒合上那几页纸,道“怎么?还觉得自己委屈吗?”
大夫慌忙叩头,道“求铭王妃给一条活路。”
赫云舒看了看他,道“活路是给识时务的人的。只要你保证自己以后不再作恶,过去的事情,我本王妃可以既往不咎。”
“好,我说,我全部都说。”
之后,大夫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日生的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