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充转头“相公……”
王安石眼中泪光也再掩饰不住他的疲惫和忧郁“冲卿,我实在是累了……”
次日,赵顼得吴充上奏,以绾操心颇僻,贼性奸回,论事荐人,不循分守;亨甫身备宰属,与言官交通,并行罢斥。
紧接着,王安石面见神宗,如实奏报了事情真相,并痛责自已教子不严之过,要求引咎辞职。
赵顼表面上原谅了王安石的失职,一再挽留。
本来就体弱多病的王雱被父亲厉声责难,又气又急又愧,背疽崩发而亡,年仅三十二岁。
王安石对王雱的希望极高,曾经赞赏他是“宰执之才”,如今痛失爱子,精神彻底跨了。
王雱才华横溢,二十四岁就高中进士,曾经是王安石变法的得力助手。
如今老年失子,王安石的伤痛可想而知,对朝堂再无可念。
熙宁九年十月,丙午,王安石罢为镇南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江宁府。
枢密使、检校太傅吴充,同平章事;礼部侍郎、参知政事王珪,并受前官,同平章事。
以资政殿学士、知成都府冯京,知枢密院事。
一个时代,结束了。
……
交趾的战争,还在继续。
与宋军左路的势如破竹不同,中路,郭逵捡到了一根硬骨头,决里隘。
决里隘是通往升龙府的最重要关口,也是大军能够通行的最大通道。
驻守在这里的,是李越朝知禄平州申景福,以及领军的洪真侯。
交趾人在这里下了重注,除了额角刺字的“天子亲军”两万人,还有一支战象部队。
郭逵大头兵出身,不如赵卨傲慢,经过苏油劝说,将脾气比较好的王中正塞了过来。
中路先锋乃是西军精骑镇戎军,由种诂的部下张世矩率领。
这下就标配了,王姥姥的名头,在镇戎军里还是叫得响的。
为了这场大战,苏油也算是操碎了心,三分算计着战场,还要留七分算计朝中的反应。
两人并肩骑马进军,张世矩对王姥姥也很尊重“都监,后边车上那玩意儿,是朝中哪位贵人之后?你给提个醒呗?免得冲撞。”
王中正扭头,看着在大车上被颠得摇头晃脑的郭淮“哦,他不是什么贵人之后,不过是正牌进士,当年我从军器监找苏少保死乞白赖要来的人。”
张世矩看着郭淮那一身肥肉,对王婆婆给郭淮的待遇匪夷所思“这种人要在我军中,先吊他半年的肠子,要不然连马都上不去!都监骑马,参军坐车,坏了规矩。”
王中正嘿嘿笑道“你还别说,我早告诉过手底下的儿郎们,谁要是有郭伯济那本事儿,谁就可以坐车行军,可你看那车上还有别人没有?这叫肥而不腻……啊不,肥而不痴,苏少保那家乡话咋说的来着……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张世矩噗嗤一声笑了“他苏家人的嘴啊……”
没说的,苏大嘴的名声,现在满大宋妇孺皆知,苏油都跟着背锅。
前方驰来数骑,乃是斥候,脸色有些不好“禀总管,监军,交趾人有大军三万,还有……上百头战象。”
张世矩脸色一下子也变得难看起来,却听王中正在一边喃喃道“还不是一群没卵子的玩意儿……”
众人都是又惊又怒,王中正这才反应过来“苏少保说的,大象没啥可怕。临行还前跟我扯什么动物分类,说大象在分类里叫什么长鼻目,特点就是长鼻子,还有就是卵子在身体外边看不到……诶你们说他一天到晚都在琢磨些啥?”
几个斥候面面相觑,这样的细节,刚刚真没留意到啊……
张世矩感觉气氛在哭笑不得中带着一些尴尬,这话题的确是比较有趣,对缓解军士们的压力也有帮助。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