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缓拄着拐杖,喘着气,走进了侧院。这座院落是赵王所赐予楼缓的,因为楼缓在赵国并没有什么人手,故而,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当初跟随他前来赵国的那些秦人随从,若是有人认真的观看,就能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当初跟随他前来的那随从,早已不是如今这些在院落内的随从了。
从名字,到身份,来历,都是一样的,而人,却早已不是同一个人。
楼缓就这样不急不慢的走进了院落内,即刻有武士守在了门口,其余随从也都没有开口去说什么,都站在院落的各个角落,警戒了起来,他们腰间配着短剑,手中还持着弓弩,当然,没有人多说什么,因为谁都知道,楼缓曾遭遇了一次刺杀,在那之后,他身边的护卫力量就比从前要强大了起来,无论去哪里,都总是有武士跟随。
楼缓的这些护卫看似随意,可是站着的位置却都是可以互相支援,是可以看清周围死角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守卫在城墙之上的秦卒,当然,楼缓从秦国带了一批秦人返回赵国,这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走到了别院的大门,楼缓推开了大门,院落内却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老者清瘦的可怕,衣衫褴褛,就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看起来似乎要比楼缓还要年迈,老者随意的坐在地面上,死死的盯着脚下的泥土,用手指来在泥土上写出字来,故而,他的双手都是沾满了泥,看起来就好像是道路上行乞的灾民。
当楼缓走到他的面前,坐下来的时候,这老人也发现他? 只是盯着自己的面前。
“昌。”? 楼缓叫道,老人猛地抬起头来,这张脸? 居然就是当初莫名消失的赵王宠臣? 楼昌。楼昌此刻早已没有过去的那种潇洒,甚至也不健康? 他看起来迟钝,麻木,身为楼缓的犹子,他看起来却像是楼缓的父亲!苍老至极? 楼缓看着他? 心里也有些酸苦,楼昌老的太快了。
自从他的儿子死去之后,楼昌似乎也跟着儿子死掉了。再也没有过去的雄心壮志,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楼昌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仲父? 看了许久,这才咧嘴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可怕,楼缓有些懒散的说道:“束已经死了,董成子方才带着人赶往长安君的府邸,长安君咬定了他想要刺杀自己,董成子很生气...”
“董成子也得死...”
“我早就跟你说了,董成子不能死...上次那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了。”
“我不会让这件事连累到您,就是上次,行刺失败是因为赵括也在,而他们怀疑的也只是赵七月。”
“呵呵,若不是我临时安排了一场刺杀,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长安君那里,你上次的私自行动,就足以让你送命了。”
“我的儿子,死在了董成子的手里。”
“他在制定律法,这件事,应侯可是在看着呢,你不能杀害他。”,楼缓再次警告道,楼昌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颤颤巍巍自言自语道:“束死了?他暴露了?不会啊,他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他是最有天赋的。”,楼昌说着,忽然又笑了起来,说道:“死了也好,反正都会死的...都会死。”
楼昌的这种状态,让楼缓非常的不悦,他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方才说道:“他若是暴露了,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平阳君府,这大概是赵豹怀疑他,故而让赵七月出除掉他,我觉得,这件事,你不用再参与了...”
“仲父,所有的事情可都是我亲自安排好的,如今已经开始施行了,我就是不插手,又能怎么样呢?魏无忌的心腹大军,已经绕过了中牟,靠近列人,列人遭遇了灾情,这里是空着的,就在如今,各地的叛贼都在向这里聚集,很快,这里就会出现数万的叛军,他们会攻打邯郸。”
“等赵丹派出的人将他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