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兵根本无力掩埋这些尸体,只能任由这些死去之人在野地里腐烂,发出恶臭,招来绿头苍蝇。
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饥饿不仅仅是底层的八旗官兵,也蔓延到了八旗上层。
奴尔哈赤最小的弟弟巴雅喇原本一百七八十斤重的人,如今瘦的不到百斤,饱满的前庭这会也是尖骨凌削。
巴雅喇已经尽最大努力为自己手下的士兵搜集食物,可是现在连田里的老鼠和蚯蚓都被刨光了,哪里还有吃的。
当最后一匹分到的战马被宰杀生食后,曾经夜取屯寨二十,降众万余的巴雅喇已经绝望了。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的大侄子禇英会带兵来解救他们,可都过去了十多天,援军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他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大哥身上,可中风的大哥现在连话都说不清了,躺在担架上跟个活死人似的。
又一次失望的从中风哥哥那里出来后,巴雅喇像丢掉魂似的吃力的在野地里漫无目的走着。
方圆已经没有走动的人,饿得连刀都快提不起来的八旗兵哪还有力气在外面晃动,他们要么缩在哪个地窝窝里,要么就是趴在那里,就那么绝望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周遭的一片死寂让巴雅喇的鼻子很酸,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眼睛却是一点泪水也滴不下来。
他累了,倦了,终于,他也走不动了。
后面紧随的两个戈什哈想上去扶住主子,但脚下却如铁铸一般迈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腿一弯,半跪在一个土堆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主子,奴才们扶您回去。”
两个戈什哈艰难的过来将巴雅喇扶起,他们要带主子回到他们挖的那个地窝窝去。
然而,当他们艰难的将主子扶起往前走了一段后,却被眼前的一处景像惊呆了。
十多个正红旗的士兵正围在一起烤着火,而火上烤着的竟然是一大块肉。
火堆边不远处,一具残碎的尸体静静的长期摆在那,苍蝇围绕着不断的飞旋,隐隐能闻到空气中的臭味。
愤怒,让巴雅喇的额头青筋突起,他想喝骂,他想咆哮,可是嗓子里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跌跌撞撞的往前方奔去,他不敢去看,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