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自己面拍魏阉的马屁,着实叫人厌恶。
程正己的回答与黄尊素大同小异,唯一的区别是黄尊素并没有多少迟疑,他却是在开口之前内心经受了一番煎熬。
但,最终,这位铁面孔目还是选择了站在魏公公这边。
识时务者,最怕的就是不能识到最后。
“怎么,难道这二人说的不对么?”魏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攀龙以及他身后几个面无表情的“顽固派”们。
“哼!”
高攀龙知自己避不过去,索性不答。
顾大章等人见状,放下心来。此番局面全由那魏阉掌控,多说无益。
“景逸先生这是何意,此可不是做人师长,做人先生的道理!”
魏公公声音渐渐冷了下去,“想不到高攀龙也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于事实不敢承认,可笑咱从前还敬佩于你,可笑,可笑…”
“你这阉贼!…老夫只是不屑与你做口舌之争罢了!…”当着这么多人面,高攀龙死也不会倒架,但要他再说些什么,却也难做。
因为,那魏阉太过狡猾,变着法子的将他所说与东林党立身之基捆绑在了一起,使得高攀龙空有一肚子文章,却难以解释。
承认与不承认,都于他不利啊。
“高攀龙,你欺得咱家,却欺不得他们!你可知世人的眼睛永远是雪亮的!”
魏公公忽的转身看向一众师生,似命令,又似恳求道“诸位都是东林书院的师生,亦或与东林亲近,甚至直接是东林中人,对这景逸先生的了解当比咱多…咱思来想去,也唯有请你们出来评说,看看这位景逸先生是不是欺咱,又是不是当得先生一称!”
终级杀器——群众参与。
一众东林师生都叫魏公公这话吓住了让我们…评说景逸先生?怎么评说法?
怎么评说法,是不需要魏公公讲的。
公公现在只需要第一个人。
他的目光来回在人群中扫视,没有威胁,也没有命令,就是淡淡的扫视。
终于,一个肯把握机会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学生听到现在,只知景逸先生不肯承认事实,至于公公,则句句在理。”说话的是苏州府生员孔明德。
公公朝那孔明德笑了一笑,目光又扫视起来。
这一回,又有学生站出,且所言比那孔明德要激烈百倍。
“高攀龙枉称先生,学生曾闻他言一字不可轻与人,一言不可轻许人,一笑不可轻假人。然,不与字人,不与言人,不与笑人,如何称得先生!”
说这话的赫然就是涂一臻。
“你!…”
高攀龙听了涂一臻所说,只恨手中无有东西,要不然铁定就砸了过去。
“难道学生说的是假的?”
目中闪过一丝犹豫后,涂一臻勇敢的正视起高攀龙,浑不以对方乃是书院师长而感到心怯。
顾大章、艾允仪等人皆被涂一臻所说气到,然众番子虎视眈眈,他们哪里敢动。
魏公公则是惊喜交加,孔明德虽第一个站出,但所言还是平淡了些。这涂一臻所言却是火力十足,让人有意外之喜。
不等高攀龙说话,又有一学生站出来怒指高攀龙,道“此人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说治学修身,然治学修身必要盖可楼么?”
可楼?
此事魏公公还是头一次听说,待那学生说了仔细后,方知道原来高攀龙为了住的舒服,强行霸占了蠡湖东岸一块风景优美的土地,建造一座“水居”,取名“可楼”,对外宣称乃是他读书静坐场所。而盖楼的费用则是从书院师生伙食经费中拨取,典型的假公济私。
缺口一开,自是洪水滔滔。
也不再是指责高攀龙知解而不述,或歪曲变解话意,不配当先生之类,而是三百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