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太主的退路彻底被截断,四周至少上百个明军和降倭围着他们。而跟在洪太主身边的建州兵只剩不到二十人。
包围圈越来越小,站着的建州兵也是越来越少,最后相互依托在一起,喘着粗气,绝望的看着四面过来的敌人。
这些旗兵根本没有投降的念头,要降他们早就跪地降了。知道没有活路,他们现在只想陪着主子一起死。
纵是死了,汗王也会照顾他们的家眷。
困兽犹斗!
白旗兵本就是建州四旗最精锐的一旗,原先一直由舒尔哈齐掌握,奴尔哈赤都眼红不已。但始终得不到机会将白旗掌握到自己手中,直到前年才寻了个借口夺了舒尔哈齐军权,将白旗精锐交给了自己的大儿子禇英。
洪太主和费扬古带来的这两百多旗兵都是白旗兵中的精锐,而能撑到现在的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有好几个还是奴尔哈赤亲兵摆牙喇一员。
此时这些已经没有了活路的旗兵,负隅顽抗之下,倒使包围他们的飞虎军、明军和倭奴们不敢真的上前。因为,那意味着以命搏命。
“等铳兵上来!”
发话的是长胜堡驻军的一个总旗,郑铎和降倭的分队长大岛听到后,均是深以为然。上百人就这么围着不到十人的洪太主他们,或静静的、或面无表情、或面带冷笑、或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
洪太主知道明军的火铳厉害,一旦那些铳手上来,他只有死路一条。他的泪水夺眶而出,望着身边这些勇敢的建州勇士,苦涩难耐。
……
“大人,你慢着点!”
打魏良臣因为山道难行下马之后,李维就忙前忙后,不时在前面拿刀砍树枝,就是弯腰去捡有可能扎到魏舍人的尖石。
田刚不屑这么做,嘴角不时咧着。
沈炼等人则是默默的跟在后面,不发一言。一路过来,沈炼默数了下,至少不下两百具建州人尸体。这让他很是心惊,不明白为何有这么多的建州人出现在此,并且还携带武器攻击了赵国安。
难道这魏舍人说的是真的,建州的奴尔哈赤真的造反了?
沈炼困惑不已,他是帅府中人,自有耳闻大帅和建州的关系,因此不相信奴尔哈赤会造反。可眼前所见所闻,却又让他难以解释。
“无妨,无妨,区区山路而矣,本官哪这么金贵。”魏良臣嘴里这般说着,看着李维的目光却满是赞许。
为官难,为官不易,尔等不体谅本使为官辛苦,本使又何必为官呢。
眼下挂羊头的舍人就这般排场,往后真发迹当上小千岁,须得跟张江陵学一学,弄个大轿,走遍天下大道方行。
李永贞没有上来,他很实诚,告诉魏良臣自己晕血,见不得死人。魏良臣听后自是体贴这位公公,让他静侯佳音。
抬首看到不远处山脚下有条河,山间河景,气象怡人,魏良臣不禁想吟诗一首,便问左右“可知那是什么河?”
“相传此地在宋时曾有金人太子扎营过,所以当地人都叫这河为太子河。”说话的是沈炼。
“蛮夷之人,安敢称太子。”魏良臣很是不屑。
“对对,蛮夷之人安敢称太子,这太子河往后不能再叫了,得改名。嗯,难得舍人来此,依卑职看,不如就叫舍人河吧。”李维一脸崇拜的看着魏良臣。
“喔…”魏良臣很是谦虚的直摆手,“这如何能成,一地之名当由百姓来取,岂能由我而来。”
“大人放心,大人威名已传遍辽东,这太子河改名舍人河,辽东百姓皆拍手称颂呢。”
“此事还是得由地方决定。”
魏良臣哈哈一笑,在李维的搀扶下终是上了半坡,视线中,七八个建奴被包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