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亲临府衙大牢,这是梅知府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像郑经这种整日钟鸣鼎食之辈,应该是前呼后拥,过着奢靡无比的生活的。
这种人怎么会愿意去到阴森潮湿昏暗的牢房的?
可是他却亲眼看到了,由不得他不信。
郑经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进入了牢房。
梅知府当即跟在后面。
那两名“倭寇奸细”是郑经的人关押进府衙大牢的,自然也是他们前去提人。
梅知府原本想要提醒一下郑经注意安全,但一想这两名奸细肯定被上着镣铐,郑经身边又有这么多的护卫,应该安全不会有问题,遂作罢。
早有人给郑经搬了一把椅子,郑经也不客气,撩起袍衫下摆就直接坐定。
“提人犯!”
片刻之后两个衣衫褴褛的犯人便被带了出来。
他们面上写满了惊恐,跪在地上把头埋起端是大气都不敢出。
郑经不由得皱眉。
这两个人未免也太怂了吧。
“把头抬起来。”
郑经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信,二人遂颤颤巍巍的把头抬了起来。
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铁柱和二牛。
他们从小浪屿逃出生天后,直接划船前往泉州港。
好不容易抵达泉州港,他们前脚刚一上岸,后脚就被巡查的明军士兵捉住。
官兵断定他们就是倭寇奸细,不由分说的把他们绑了押送到府衙大牢里。
二人虽然路上一直喊冤,但官兵们根本不听。
“你们可是倭寇的奸细?”
郑经不怒自威,吓得二人哭爹喊娘。
“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我们都是本地本本分分的渔民,怎么会是倭寇的奸细呢。”
铁柱和二牛一起喊冤道。
只是他们把自己被倭寇掳掠去小浪屿的事情隐瞒,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路喊冤。
毕竟他们跟倭寇一起生活了足足几个月,万一这位大人因此断定他们就是倭寇的奸细,他们就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
“大人明鉴啊,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渔民,不可能是倭寇奸细啊。”
“放肆,这位乃是忠王世子,你们该称呼世子殿下。”
梅知府上前一步呵斥道。
郑经抬了抬手,示意梅知府不必大惊小怪。
“罢了,本世子且来问你们,你们说自己是渔民。可哪有渔民深更半夜的赶海回来的?”
这话一出口,二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位真的是行家啊,渔民虽然很辛苦,但一般要么赶在天黑之前回来,要么就索性出远海晚几日回来。确实没有深更半夜回来的道理。
可他们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再收回来吧,这样也太过分了。
“这个,这个...”
“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就证实了你们就是倭寇奸细。”
梅知府上前呵斥道。
“大人明鉴,世子爷明鉴啊。我们真的是本地渔民。”
二柱见情况有些不妙,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心下一狠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委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悉数说了。
郑经一听不由得眼前一亮。
他就说嘛,他感觉二人的身份不一般,不仅仅是渔民那么简单,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果不其然,他们二人跟倭寇是有关系的,只是不是倭寇的奸细,而是被倭寇掳走的百姓。
“照你们这么说,如今这小浪屿上还有不少被倭寇掳走的百姓。”
“回世子爷的话,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