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心眼,岑暮晓自认比不过风诣之,人家活了几千年,可不是白活的。
他才来九黎不过几个月,就把几个重要的魔族头领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她再次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暴露身份了,她的这点伎俩能瞒过他的眼睛吗?
若真如此,明知道她想杀他,他为何要配合她的表演?
接下来的日子,风诣之不常回到寝殿,只让她不要离开玉华殿。
他专程挑了个婢女照顾她,实则是为监视她的动向,她去哪婢女都跟着,出恭也尾随。
她有试过瞬行回华山看看,却无法突破玉华殿的某种特殊结界。
她发出去的传音符一直无人回应,也不知庄夫子收到没,她只能安慰自己,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虽风诣之很肯定旭启不会带兵攻入华山,可连着好些天过去了,也没听说旭启挑起魔族内战攻入王宫。
这段时间很平静,什么都没发生,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风诣之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膳房送来的膳食花样多又可口,每天不带重样的。
还有一些特色的魔族小吃,都是些她从未吃过的,比如什么冉遗鱼干和烤羬羊,对她来说很是新奇,而且味道出奇不错。
她喜欢吃肉,尤其是瘦肉,所以在吃食方面她很是欢喜。
自她来到魔宫,一心撺掇风诣之和魔族的斗争,几乎没睡好觉,被软禁的这些天她倒是看得开,吃得香睡得着,胖了好几斤。
又过了很多天,风诣之拖着伤重的身子回到寝殿。
她才发觉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是风诣之把暴风雨挡在了她所在的寝殿外。
“阿颜。”他唤了她一声,疲惫地倒在她怀里,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刚准备开口问他怎么了,他眼睛没睁一下,只道:“明天带你去见元朗。”
真把元朗绑来了?
让她去见元朗?他什么意思?真发现她是岑暮晓了?
岑暮晓强装镇静自若,拍拍他的背,关切道:“你受伤了?我看看。”
她一点不害羞地替他解开衣带,他闭着眼,依旧靠在她身上,很自觉地张开手臂,任她帮他脱掉衣服和鞋子。
不知不觉中,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夫妻了。
他的黑色里衣上浸透血渍,已然干涸,但仍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这个时候身受杀戮的反噬重伤,看来有反心的魔已经被他收拾完了。
“洗个澡吧,你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还有血渍。”岑暮晓刚说出口便后悔了,阿颜是不清楚他的弱点和愈合能力的,她不应该这么淡定。
不管他是否认出她来,她都打算先装下去,于是,她心急又吃惊地说:“你怎么伤成这样?”
风诣之侧躺下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双臂紧紧地环住她。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懒洋洋地说:“阿颜心疼我了?”
岑暮晓像一只被人疼爱的猫,乖巧地蜷缩在他怀里,急切道:“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风诣之轻描淡写地说:“旭启兵败自杀了,九黎的臣民以后都将归顺于我,九黎是我的了。”
既然是自杀,为何他身上有伤?
她不能直接问,委婉道:“我知道你一定能行,但为何会受伤?谁伤了你?”
风诣之抱着她的肩膀,挺直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莫染怀了旭启的孩子,她和旭启联合起来想统领所有魔兵。”
岑暮晓:“!!!”震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觉风诣之的头上顶着青青草原,一片绿油油。
是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