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阮渊将手机还给她,“那哥哥再看看吧,如果确定了的话就要快点抢票了,否则会赶不及。”
时轶接过手机看看时间一下震愕“我去,都已经一点二十三了吗?!”
她便往下又翻了翻车次,却发现彼此间隔的时间实在太远,下一班能坐的已经排到了凌晨五点二十,只好放弃“那就这班吧,我马上吃完咱就走。”
他唇瓣微抿,垂了的睫羽下眸光微荡“哥哥不用着急,慢慢吃好了,只要抢票成功那么按照正常速度我们是来得及的。”
“不,人生总是有很多意外的。”时轶觉得这娃还是太年轻!
阮渊闻言不再开口,只是十指缓缓交叉阖起眼皮,很有些大病初愈的虚弱感,耳尖却是一动。
从医院出来,时轶带着弟崽子根据手机导航抄了一条近路。
那是一条正在施工的马路,前面数米开外的地方被施工人员用警告路障给拦了起来。
四周一片静悄,没有树木,也就没有盛夏的聒噪蝉鸣。
她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路,一边想要去拉阮渊的手。
可是才触及到他那冰滑的指尖,就被甩开了“我看得见。”
时轶顾着看路也没再次尝试“那你跟紧点,前面会有一些岔道。”
“好。”他的声音滑进如同砚台被倒扣下来的倾盆夜色里,有着冲击酷热的凉。
因着赶时间,她迈步很大,于是一直不断地喊他的名字,生怕他落单。
起初他还规规矩矩应和着,可是一阵功夫后,就只会时有时无地嗯一声了。
但会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弯下腰,似乎是在捡拾着什么。
时轶虽然无奈但也没那功夫再去教育他一番,只好犹自嘟囔“到底是我的育儿方式有问题还是他本身有问题啊?”
平时她没少劝他要对人热情点,要多进行社交,要多和人一起玩耍。
但自己这些苦口婆心的话在他耳朵里就成了狗屁,往往左耳进右耳就没了。
不过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德智体美劳还是在全面发展着!
而且相比之下,他跟自己已经算是比较亲近了,偶尔还会笑一笑,就是最近这性子多了点反复无常阴晴不定。
正想着,她一脚踩到了颗不知从哪滚来的石子,手里的手机就因着惯性和微汗的润滑作用飞了出去。
时轶惊呼,连忙去捡。
“啪!”身后却突然冲进了一辆打起近光灯的车子。
碾压过路障一路横冲直撞朝着还停留在原地的阮渊飚去。
他因着这强光眯起眼,嘴角却浮现起一抹奇异餍足的笑。
死亡,就在这一瞬逼近。
“阮渊!”
失重感从头顶倾斜下来,阮渊在听到时轶喊他名字的那一刻就被她狠狠推了出去。
瞳孔一缩,他做出本能反应勾住了她的袖口和她一起下沉。
路面坚硬的石子在两人的身体外开始滚动摩擦,发出了响尾蛇摇尾般的声响。
那车一下刹车,却还是冲出了一小段距离。
十几秒后,车门被人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时轶撑起胳膊正要询问自家弟崽子的情况,脖颈后面却猛地一疼。
于是连一丝声都没发出,她就完美地晕了过去。
只是在额头即将砸向满地碎石的时候,有个冰凉掌心将她那柔软托住,而后慢慢放下。
车里的人打开了一个手电筒,迎着时轶走去。
而在将她翻过身来回检查了几遍,又观察了闭目的阮渊好几遍后,这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二爷,是的,时轶和阮渊都已经晕过去了。要现在就办掉时轶吗?……嗯,好的。”
一柄缩刀随之蹦出了尖锐的刀头,在那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