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其他学员下了马背,见她这样,便都自发从她身边绕道而过。
成年人,尤其是有点经济实力的成年人,大多低调不想惹事。
时轶觉得没劲,就开始环顾四周,见顾席还杵在马背上没下来,于是蹬蹬蹬跑了过去。
“嘿,怎么还没下来?是太紧张卡马镫了还是不敢放缰绳?”
顾席腰身僵直,扯着缰绳的手很用力,就连指甲盖都是殷红的,“我感觉只要我一动,这马就不开心。”
“不会吧,好端端地怎么会不开心?”她说着就去摸这匹马的脖子。
马哼哧哼哧起来,却是低下了头表示顺从。
“挺乖的啊,”时轶笑起来,“应该是你心理作用吧,来,你下马,我搀你,保证不会让你摔成狗吃屎。”
顾席喉结滚,没半点碎欲,眼睛含了满月下的澄澈湖水,“那你一定要搀住我。”
从小,那些下人和保镖们便保护得他很好。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出行一站式接送,所以他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干。
而这就导致他除了有个脑子外,其余的各项技能水平都等于零。
对于骑马,他从心底就是恐惧的。
可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他不得不逼自己去挑战一切。
其实如果没有人帮忙,他咬咬牙可能也就过来了。
但是时轶在,信任就在,他竟不自觉松了狠劲去依靠她。
“嗯。”时轶随意应下,漂亮的眸子闪着清辉的光,手起手落间语气淡定,“可以松掉那只脚了。”
顾席落了地,能感觉腰间那只胳膊的力量尚还稳固。
“谢谢。”他感觉自己好像总是在对她重复这两个字。
“以后再说谢谢这种客气话,”她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用肘部铿地一下袭他腹部,半认真半开玩笑,“我可就不帮你了。”
“咳,”他感觉思绪一空,疼意似羽毛尖扎进了血管,当即转口,“不说了。”
时轶哪哪都好,就是他身体不太抗打,还需要好好适应。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做时轶的人吗?性别男,二十岁。”
顾席前脚刚迈进休息室,就瞧见一个戴着紫边细框穿着考究的女人,正挨个朝着里面休息的学员问话,于是后脚不由刹了车。
“怎么不走?”时轶推他一把,然后跨进去。
那女人对上她的眼睛,目光先是一凝,而后伸出了手指,唇不抿却威,无半点粉黛,竟有些老师做派,“你就是时轶吧?”
她懵,但不管前面之人是何来路,反正也不承让,眉心扰了扰,“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阮渊的班主任,娄晓。”
“……”
不消十秒,时轶就抄了把椅子给这班主任安排上了,言笑晏晏,曲着身子甚是有礼,“老师您坐。”
把周围的学员看得都是一愣一愣的。
哇塞,这小伙的转变态度,简直就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啊!
时轶只斜他们两眼,心里鄙夷这些人一看就是家里没崽子的,所以一点都不懂得班主任的重要性!
娄晓端坐,将随身携带的小包放在膝头,语气郑重,“阮渊哥哥你好,我过来家访是因为有些话需要跟你聊聊,就是不知道你是想要和我私聊还是——”
“有话老师就直说吧,不用私聊这么麻烦的。”她微微一笑,寻思着这班主任估计是来夸阮渊的,所以表情很是轻松。
娄晓盯了她好一会方才垂垂眼,带着故意的心思拔高音量,“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阮渊这次的期末考成绩是全班倒数第一。”
时轶眨眨眼,又低了点身子,“什么?”
“我说,阮渊他这次的期末考成绩是班上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