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成帝起死回生,病体痊愈的消息,犹如一剂强心剂,振奋了整个大明宫。被许占雄的乱杀吓得魂飞魄散的宫女妃嫔们听说皇帝重新站起来了,都找回了主心骨,无不喜形于色。
南衙官员们也都感到振奋。开成帝是老上司了,大家都熟悉,总比十六宅内再换一个皇子当皇帝,又不知道他要选谁当宰相,选谁做中尉来得好。
现在宦官都死光了,神策左右军中尉的选择极难预测,必须格外慎重才是。
开成帝病体初愈的第一次朝会,按例本该在含元殿举行。但是,含元殿最近刚死过仇士良,乃是大凶之地。礼部尚书段春瑞极力建议开成帝在宣政殿议事。
开成帝从善如流,选择了宣政殿上朝。这一次南衙官员已经习惯了宫里没有宦官的现状,自动自觉地按照惯例列队上朝,很多人都自己带了作为午饭的糕点。如今宫内万事凋敝,内侍省空置,宦官全无,宫中无人可用,朝食怕是没了。
“但愿陛下议政时间莫要太长啊。”南衙官员都在心中默默期盼如果中午就能散朝,那么还能在家吃顿热乎的。
这一次上朝,开成帝身边没有宦官服侍,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宣政殿龙榻之上。仇士良当政以来缠绕他的愁云惨雾,消散殆尽,此刻的开成帝神采飞扬,精神抖擞,顾盼若神,俨然恢复了当年初登位时的踌躇满志。
看到皇上如此气色,南衙群臣顿感振奋,都觉得是不是大唐中兴的契机就在眼前。
“各位爱卿,如今宦官不再,朕便省了那些繁文缛节,直接议事,也不用再听那刺耳尖啼。”开成帝微笑着说。
“陛下圣明。”群臣同时躬身道,心里暗暗记下开成帝对宦官冰冷无情的评价。
“仇士良既倒,神策军当重新整肃。朕一直以来觉得神策军乃天子禁军,主管京畿防务,稳固关中已经捉襟见肘,再司讨逆平叛之职,职权过多,左右军中尉疲于奔命,终日劳碌,不堪重负。朕当体恤下情,减免军中诸司负担。”开成帝朗声道。
“这个……”南衙群臣都将目光投向神策军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位能登朝议事的官员神策右军中护军仇飞英身上。
“陛下圣明。神策诸司兼顾内忧外患,士卒疲不能兴,将领终日忧虑,恐负圣恩。如今陛下为吾等减负,实是皇恩浩荡!”仇飞英躬身下拜,口舌便捷地说。
“很好。仇将军心忧社稷,实乃军中楷模。既如此,朕当裁剪神策军,左右军合为一军,免去讨贼之责,中尉一职由仇将军暂代。神策军从此只司拱卫京畿之责,麾下将士定必忠诚可靠,家世清白。不得作奸犯科,不得贪腐勾连,不得跋扈弄权。凡此种种,都需从军中清除,这件事便交由仇将军主理。”开成帝凝望着仇飞英沉声说道。
“遵旨!臣必当勠力而为。”仇飞英躬身道。
“神策军拱卫京畿,朕还需一军为大唐讨逆平叛,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只是这只军伍非常设之军,只在朝廷所需之时,方会召集。今武盟麾下白银义从司在会川以白银义从威震南巫国,又在江南以白银义从司安定东南八镇。朕允许武盟在长安同样开办白银义从司。一旦朝廷召唤,会川、江南和长安白银义从司当抽调兵马汇集京师合为白银义从军为国分忧。”
“这……?”南衙群臣都蒙了。白银义从司,这不就是地方的土团吗?以地方土团拼凑成讨逆之军,这能是各地反叛的节度使对手吗?南征北战,开疆拓土更是胡扯吧?
“圣上英明!”仇飞英立刻抱拳高声道,“白银义从乃是武盟八派和天下江湖中忠肝义胆,倾心报国之士应和武盟召唤,四方云集而成的敢战之军。永强永都头更曾以八百白银义从直面仇士良麾下数万北门宿卫。白银义从,是大唐武德昭彰之表率,若能成军,必将威扬海内,雄霸八荒,重复大唐荣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