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
他把张军华囚禁在绍兴,让李先生保护他的安全。他没有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他要防止北洋军阀的复辟,却让她在谎言中活了十二年,让她恨了他十二年。
她伏在张军华的腿上,一遍遍的叫着父亲,张军华摸着她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她偏过头,泪湿了一大片。失而复得的喜悦?过犹不及的后海?
又好像都不是,她只是想他了,很想很想。
她最后去的地方,是李先生为他在绍兴搭的衣冠冢。
他是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
她轻抚着墓碑,就像多年前轻抚他的脸庞。
一个人成熟的表现,就是本该哭该闹,却又不言不语地微笑。
她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流到嘴里,味道苦涩。
她忆起他问她:“你恨我吗?”
恨吗?
也许从来就没恨过。
她就这样靠在碑旁,手里握着他给她的玉坠。
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一如他十三年前站在张家门口等她回来一样。
次日,她离开绍兴。
不久后,南京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