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绕脖,打了个死结,像拖一条死狗似的将慕容红强拉硬拽出营帐。
“从今往后你就给劳资当个出气筒吧,什么时候虐不死你不算完,的!”
这一切全都被曲三郎看在眼里,无论站在哪个角度考虑,他都绝不能容忍此等丧心病狂的恶劣行径。慢说慕容红只是头尾退化,就算她真成了一头豹子,那也不能遭此厄难,尤其是落到花道士这等人手里,他都可以想象得到慕容红将来的凄惨结局,除非严云星出言管制。
曲三郎刚有了这个念头,准备去打小报告,可转念一想,严云星会为了一头豹子、曾经的敌人,而和他的得力大将翻脸吗?
恐怕是不会的。
他滚烫的侠义心肠一下子冷却了下来,不怪严云星不管制,就是酒和尚、牛芒、羊句几位兄弟知道,恐也是置之不理。毕竟这里是规矩森严的行伍军阵,而非快意恩仇的江湖武林。
我看不惯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可没有规矩可以改,有点狗屁傲气也可以改,那天生的看不惯这怎么改?
一念及此,更想到往后的军旅生涯还要每日和右军营、花豹营那一群下流之徒打交道,心头就一阵阵膈应难受,既然与他们格格不入,那为什么还死赖着不走?
走?
随身三十年的兵刃都没了,不走等什么?
走求!
……
曲三郎一旦做出了决定,很难再有更改。他与花道士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了不一会,花道士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将绳子套在一棵树上,哈哈大笑着迎了上去。
曲三郎猫着腰贴着营帐溜过去,解开两头绳索,赶着慕容红往山林里去。他则悄悄混入战场,一道走出雁门关,回到前军大营,想和兄弟们道个别。
可惜兄弟们都不在,有的壮烈牺牲,有的入关庆功,这让他顿觉心冷。寻到酒和尚营帐,找到其包裹被褥,匆匆写一张纸条塞进枕头里,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前军大营,与一批批凯旋入关,欢呼雀跃的五仙军兄弟背道而驰。
出前雁谷,过雁嘴坝,再行三十里是一处荒僻村庄,洗去脸上血污,寻一间破败草屋歇息。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左边不是牛芒,右边不是羊句,一股夜风直袭胸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怅然若失。
“唉,从今往后三爷又是一个人行走江湖了。”
“嗷呜……”
“什么人……呸!什么怪物?”
曲三郎一个鲤鱼打挺,持刀出门。斑驳月光下,慕容红就坐在地上,大大的豹眼忽闪忽闪地盯着他看,时而发出轻柔的呼唤。
“你怎么来了?赶紧走赶紧走,救你一命可以了,别给劳资惹麻烦。”
“嗷呜……”
“走啊!”
慕容红不仅没走,还缓步向前,蹲在他身边。
“嘶……你这畜……算了,想跟就跟吧,劳资杀土匪狗官时,别给劳资拖后腿就行。”
“嗷呜。”
“你可真丑,什么时候能完全退化成豹子啊?这样子跟着我,别人会以为我是个变态的。”
“啊呜!”
“呀哈,说你丑你还不乐意了?看劳资怎么教训你!别跑……”
一人一豹……一人半豹,月夜下欢快地追逐着,享受独有的胜利之喜悦。
……